欲动,想要接触高司玮。毕竟相互之间都打过交道,对高司玮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在择栖,大家就是互相较劲的对手,他离开择栖,说不定就能笼络成为朋友。
高司玮对抛过来的橄榄枝无动于衷,也不去参加什么送别会,只是安安稳稳的处理自己尚未完成的一些工作,等着最终确认离职的时间。
在此期间,于渃涵一个字都没有问过他。
在发出邮件的那一刻,他有过一丝幻想,想于渃涵会不会挽留他,会不会对他有哪怕一星半点的眷恋之情。结果,什么都没有。于渃涵是个很冷酷的女人,所有人对她而言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永远是她自己和她的事业。
爱这样一个人,要么自己卑微到地心,要么就强过她。高司玮此前一直在前者的怪圈里走不出来,那种爱而不得的卑微令他过于痛苦,更可怕的是,这种痛苦是没有尽头的,也看不到希望。于是,高司玮选择后一条路。
哪怕他们会因此成为敌人,高司玮也想要让于渃涵真真正正地看自己一眼。
暮春时节,距离计划的预售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于渃涵原本是想在第一季度结束时开启的,但紧赶慢赶,加之一些手续的拖沓,把这个时间往后推了一点。好在还在尚可接受的范围内,安排上也都没什么问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是近期于渃涵唯一能期待的一件事,她总觉自己有点情场失意那么个劲儿,应该在商场上找补回来。
结果没有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信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那天,她的项目经理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她,他们从国外订的那批芯片出了点问题。于渃涵第一个反应是产能或者品控方面的事情,但项目经理否定了她的想法。厂商完成了那笔订单,已经封装到港,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这批货没能成功出关。
“啊?出不了关?”于渃涵听后很是惊讶。如果是入关有问题她都能理解,也可以想办法托关系去解决。没有从生产国那边出关到底是为什么?对方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企业,合作方遍布全球各地,怎么可能连出关都会被卡。—雾—凰—獨—嘉—篜—梨—ʕ·͡ˑ·ཻʔ♥︎—侵—权—联—系—立—删—
她追问:“说什么理由了么?”
项目经理说道:“我们这边拿到的消息是那边对几个品类的商品贸易颁布的新的政策。”
于渃涵是个每天都关注时政和财经新闻的人,也有一些内部消息,这段时间整体的经济形势确实变换很快,但更多的人是心存幻想,总觉得刀砍不到自己身上。她暂时还未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可既然对方拿出了这个理由,那么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是一条还未公布的消息,但对方那边提前采取了措施。
她赶紧上网搜了搜,不过多时,就看到了官方媒体发布的相关信息。
这一刻,她的心好像坠入了冰窟。
“于总,这……”项目经理很是为难,“怎么办?”
于渃涵心中慌乱,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用很平静,甚至是安慰人的口气说:“没事儿,我想想,有办法的。你想忙你的吧,别太担心。”
项目经理不知道于渃涵是不是早就有所打算,看她这么淡定,心里的焦急也压下去几分,从于渃涵的办公室里离开了。
随着官方信息的披露,很快就产生了舆论上的轩然大波。于渃涵甚至不想看那些言语争论,总有人站在岸上,但水已经没过她的腰了。
对方那边说要重新审核进出口资质,这个资质同样包括INT这边,跨国审核又不是出门办个会员两秒钟搞定了,这审起来猴年马月才能通过?他们等得起么?
预售在即,没有什么比这更坏的消息了。
王寅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他立刻叫上了花枕流来找于渃涵开会。
三个人在会议室里,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但它真实的发生了,就在这一刻。他们本就准备了各种备用方案,任何能想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然而谁都没想到,竟然会在初始环节上就出了问题,甚至还不是他们千般算计就能算计得到的。
昨天通关交易还好好的,今天一下子就没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一卡会卡多久。”于渃涵把情况详细的复述了一遍之后,无不忧虑地说,“一延期,所有计划都会变动,主要还是国内厂商的生产周期问题,他们排得很紧,错过这个时间段就很难了。”
“我觉得延不延期都是次要的,无非是赔点钱赔点名声,只要能生产,这东西还可以再赚。”王寅拧着眉毛,难得在他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神情,“如果一旦这笔交易取消了,我们钱货两亏,接下来怎么办?”
于渃涵和花枕流陷入了沉默。
王寅从烟盒里掏出来一根烟,没有点燃,而是夹在指尖慢慢旋转,也同样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