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商议婚礼。”
“我知道你的父亲喜欢茶叶,你的母亲喜欢毛线, 你的爷爷喜欢下棋——婚姻理应是两个家庭的结合, 谈婚论嫁是很理性的事情。”他顿了顿,“了解你长辈的喜好, 并与他们一起交谈、一起吃过几顿饭, 我自认同样对你的长辈不错——事实上,如果你非要往那个方向遐想, 我喜欢上你父母的概率都比喜欢上你的概率大。”
第一次相亲时薛谨远没有后面的熟练,他搞不清一些相亲时的潜规则,也不明白有些事情自己可以拒绝。
薛谨还不知道相亲的本质就是一个彼此衡量、把优缺点纵向对比、遇到不合心意的便直接抛弃转向下一个的商业市场。
这位佛系的老爷爷养了一盆仙人掌就一直养了一百多年,存着来到C国时栖居过的纸箱一直存到纸片腐化,起初着实不适应“合不来就放弃”的年轻观点。
况且,那是他第一次用异性的眼光看待女孩,也许表现得太过郑重小心了——
第三次见面时孟婉掀了他的粥,但薛谨在考虑对方作为年轻女孩的意愿后,还是主动妥协, 去给她买了他认为没必要的奶茶。
第四次见面时孟婉拉他去了商场逛街,因为父母的嘱咐她不得不给薛谨挑了几件衣服,而后者被拉到了奢侈品柜台暗示“回礼”。
第五次见面时她心不在焉,和父母吃饭到一半就借口离开,最终账还是薛谨付的。
……就某种意义上而言,薛谨之后面对相亲对象时学会了坚定拒绝奶茶、爆米花、奢侈品等在他看来没必要的消费;学会了理念不合就友好告别奔赴下一场相亲……
全都是孟小姐的功劳。
事后薛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遇到的女孩比孟婉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没闹什么幺蛾子事的话——他绝对会一直和对方走到婚姻的。
但是没有如果。
因为与孟婉告别的半年后,沈凌出现了。
——可能存在“如果”里的平稳婚姻,也不得不被金灿灿的女孩衬托为可怜可悲的底层垃圾。
“……我不相信。”
薛谨走神的这么一会儿,低着头的孟婉突然猛地伸手,攥紧了他的衣角。
“你曾经对我那么……你在说谎!我就知道你恨我!你、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羞辱我,所以——”
啊。
被攥住衣角的家伙投下视线,看向女人柔弱无依、紧紧揪着的那只手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死掉的尸体。
这件家居服我是双11在天猫上抢到的正品,叠加用掉优惠券后还花了60块。
啊。
浪费。
“好吧,孟小姐,也许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孟婉收紧了手,心里骤然松了口气——她终于听到了预想中的回复,是的,她就知道,薛谨这个温柔到懦弱的男人对自己绝对——
“先把手放开。”
对方说这句时没有带上礼貌性的称呼,但孟婉没注意到。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你愿意谅解我的难处……”
她放开了手,又带着点讨好试图去抹平他的衣角。
薛谨瞬间往后稍微退了一步。
“首先,”他的语气四平八稳得像潭水,“给我钱。”
“……什么?”
“嫖|娼要钱,代孕要钱,试管婴儿也要钱,E国近年精子银行的酬劳我不太清楚,但肯定在3000人民币以上。看在前缘的份上打个折,算你……”薛谨计算了一下,“3660元吧。”
孟婉:“……”
一时间,她竟不知是表达“你特么面对这种送上来的要求还要钱你究竟是不是健全异性恋”还是“你这种普普通通的家伙竟然给自己定价3660元是不是太贵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