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前水果,一盘子手剥橙。
沈凌呆住了。
“服务员服务员,那边的服务员,别走,这个橙子……”
“?啊,我们这里也可以提供剥橙切橙的服务,您需要吗?”
当然,本喵从来没有剥过这种东西。
于是服务员走过来,站在桌前,弓腰帮她把橙子一点点剥开。
白色的须肉露出,还有几小块地方露出了内层的果肉。
沈凌“霍”地站起。
“我不吃了。”她突兀地说,“对不起,我要回家。”
——这不是本喵吃过的橙子,本喵的橙子必须钦点最好的仆人剥,戴着闪光的小银环剥,剥出来的那种筷子轻轻一夹就会爆出汁……
反正本喵只要吃那种橙子!
她气愤地回到家,一路上踢打着小石子。
又来了又来了,不知道在和什么人生气的怪心情。
讨厌!
讨厌讨厌讨厌!
本喵不喜欢奇奇怪怪,本喵就想开开心心的!
逃出来巡视世界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嘛,谁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仆人会找到她把她带回去,所有的时间都应该充分开开心心!
那天晚上沈凌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无论她是在玩积木、玩玩偶,还是在看电视、看《卡尔文与霍布斯虎》。
最终,她用座机拨通了薛谨的电话,想和他抱怨那个毁了她一天好心情的破橙子。
——电话未接。
沈凌:“……”
只要在开头里加上“阿谨阿谨阿谨”的长长呼唤,无论是什么时间点什么话题都一定会收到回应——这在沈凌心里理所当然的定理猛然被推翻。
如今,哪怕只是和阿谨说上一句话,都只能通过这个小小的机器。
“坏座机。”
她赌气地重复了一长串:“坏座机坏座机坏座机!”
座机没搭理她,座机当然不会和一只莫名其妙发脾气的猫说话。
沈凌又气鼓鼓地重拨了一遍薛谨的号码,这次把“坏座机”也加进了要抱怨的话题里。
——电话依旧未接。
“哔……哔……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忙碌中……”
“……正在忙碌中……”
“……请稍后再拨……”
沈凌狠狠地摔上了电话筒。
她打了八通电话,全都是“忙碌中”!
看看已经走过了一小时的挂钟,祭司大人原本扭成一团的眉毛猛地上扬。
她灵光一闪。
——阿谨才不会不回复自己的电话呢,让他唯一无法接通电话的情况,就是他现在正在飞机上!
因为是飞机嘛,本喵记得阿谨说过什么天空上不允许信号之类的东西,所以阿谨根本接不到我的电话!
此时的确在天空云层里飞来闪去疲于奔命的薛谨:(:
阿谨在飞机上→阿谨在返程的路上→阿谨要回家给本喵炸小黄鱼了!
迅速得出这一等式的沈凌高兴坏了,她几乎是高高蹦过了地毯上堪堪搭到一半的城堡,并绕着沙发高举手臂转了三圈,最终兴高采烈地跑到了窗户边。
——比整整一个星期的状态加起来都要兴高采烈,沈凌觉得这肯定是因为炸小黄鱼。
没人的炸小黄鱼能比阿谨好吃啦。
她移开了窗台上的仙人掌和风信子,扒在上面往外看。
……扒了一会儿又觉得脚踮得太累,就挪来一只小板凳,踩在小板凳上往外看。
……看了好一会儿,外面的景色彻底陷入夜晚的昏黑,沈凌又搬来了一只小台灯,拉开窗户,继续往外看。
她把台灯对准了公寓外的那条小道,脑袋搭在窗沿上,巴望着一个拖着行李箱走来的身影。
等了很久很久。
下巴被冰冷的窗沿硌得有点痛,于是换成了交叠在一起的双臂。
手臂枕了很久,肌肉也与下巴一起酸痛起来,沈凌只好拿来了沙发抱枕,把脑袋和手臂都垫在抱枕里,抱枕搁在窗沿上。
——但窗沿有点窄,沈凌的大抱枕有一半不得不全部挤在了纱窗上,完全遮挡住了她向下瞅的视线。
伟大机智又帅气的祭司想了想,索性爪起爪落,划烂了碍事的纱窗。
啊,这样抱枕就可以堆一半在外面了,爽。
脑袋一垫,手臂一抻,就着台灯的光芒和深秋的小风,沈凌满怀期待地彻底把脑袋探出窗户。
接着……
【如今】
沈凌吸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睡着了嘛,阿谨,我怎么知道一扒就是一整个晚上,我怎么知道连续扒在那儿坚持了好几个晚上你都不回来。”
薛谨瞥了这姑娘一眼,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正拉着她,在卧室的台灯下打量她惨不忍睹的——
“所以,你开着台灯,开着窗户,撕毁了纱窗,在深秋的季节扒着睡了一晚上,且明知道我们家旁边就是绿化面积极大的郊区公园——”
薛谨手上的棉签稍微用了用力。
沈凌几乎跳了起来:“嘶——”
这个姑娘细嫩的胳膊、小腿、脖子——全身上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