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邑城郊。
或许是有狗头军师在背后出谋划策,一连数天。
米擒都在安邑城中稳坐钓鱼台。
且不光他自己家里蹲,连手下四万羌人铁骑也和他一块家里蹲。
完全没有任何打算出兵到黄河北岸设卡拦截的意图。
而眼瞅对方这么配合,李猎户等人也没有辜负对方这一片好心。
仅用了三日,便在黄河上用轻舟和木板搭建了条长五百米,宽三十米的浩瀚浮桥。
虎贲军、铁浮屠军、甚至装有焚天军那堆重型器械的马车都能在浮桥上坦然自若的通过。
且大军通过以后,这座浮桥却并没有被拆除。
反倒是继续被用于物资运输和后方补给。
俗话说,运输线就是战争的生命线。
只有补给到位,前线才能顺利作战。
甚至为保证这条十分珍贵的补给线。
凌冽更是让李猎户把营寨安置在浮桥北岸的入口。
期间,羌族副将蓝士本想借打探汉军实力的机会看看能不能顺手炸掉这座浮桥。
可是他没想到,汉军居然把这座浮桥保护的如此之好。
不仅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营寨上还有刺眼白灯(唐制琉璃灯盏)像太阳般不停巡查。
寨墙外沿更是有弓箭手时刻不停搭箭警戒。
但凡下面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箭矢嗖的一声就射出去了。
蓝士根本找不到机会,只得放弃炸桥,转头想要打探打探汉军兵力部署。
但可惜的是。
对于他这点小九九,凌冽早就有预料。
且临过河前他便下令让李猎户造营寨时用镐土封住木寨时的缝隙。
可怜蓝士率领士兵整整蹲了三天。
结果到头来别说看到对方兵力部署,就连晚上里面火把灯光他们都没瞅见一丁点。
没办法,谁让桃源村靠基建发家呢?
论造房子,别说是整个大汉。
哪怕是放眼全世界。
如今有哪个国家能造房子造过桃源村这帮牲口?
基建狂魔这句话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那都是一砖头一砖头垒出来的!
无奈之下,蓝士只得命令士兵返回安邑城。
并且再三督促米擒让他千万小心,这次来的汉军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然米擒经过去年一整年对汉人的作战,如今已经是狂妄到了极点。
再加上凌冽那封战书直接把他心态给喷爆炸了。
于是乎,哪怕蓝士再怎么劝,米擒丝毫没有把这股汉军放到眼里。
很快!
十日之期已至!
米擒也按照约定,率领安邑城内四万羌人铁骑,外加箕关抽调过来的一万。
总计五万铁骑,全部以扇形阵型分布于安邑城郊。
且嘴上虽说并不在乎,最后真到了开战时。
米擒终究还是留了个心眼,命令手下铁骑不要集中凑团,以百骑、千骑为单位,分成几个、几十个小兵团。
以此来防止凌冽不讲武德,用火器搞偷袭。
可以说,为打好这一仗。
也为报凌冽约战书上骂自己龟孙之仇。
米擒已经做到他所做的极限。
而他手下那些羌人铁骑更是纷纷磨刀霍霍,就准备等汉军到来,然后好好让他们尝尝自己手中弯刀之势。
但……
半柱香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羌人们等的花都快谢了,可却连一个汉人人影都没看到。
期间,米擒甚至都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是否记错日期,特地又拿出那张约战书忍着堵心又看了一遍。
结果发现上面确实是十天后约战,于是忙跟副将蓝士对话道:“蓝士,你说汉军到底想搞什么鬼?约了十天后打群架,到点他又不来,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但头领,汉人狡猾,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撤吧,免得中了敌人奸计,损失惨重啊。”
又一次开口劝道,蓝士本能感觉此战有猫腻。
尤其是从约战到开战,所有事情好像都是朝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前进。
汉军就貌似跟得了失心疯般,完全舍弃自己所有优势要送人头。
这不正常!
所以,蓝士哪怕到这个时候,仍然还想要劝说米擒不要开战。
然米擒听到后却轻蔑的摇摇头:“不能撤,说好打架,我若是撤军,岂不是让那帮汉人所耻笑?再等等看吧,兴许是那帮汉人过河出现问题,耽误了呢。”
“这……”
从来没见过有一个首领主动担心对手安慰,蓝士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形容米擒。
只得继续勒马立阵等候。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敌人听见米擒的呼唤,又或者单纯是个巧合。
在又耐心等了小半柱香后。
连头顶上刺眼的太阳都开始往西边偏移之时!
苦苦等候的羌人们终于在最南边的山脊线上看到了一抹赤红色的人影。
“是汉军!汉军来了!”
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