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抓住一个破绽,将她一把抓了回来。
裴沐两只手被他抓着,四下看看无人来助,只能悲悲戚戚地说:“唉,你别生气了,我赔你感情损失费……就是能不能先打个欠条?”
姜月章额头一阵青筋乱跳,再不复之前柔情缱绻的样子。
裴沐看他这样,更垂头丧气,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怎么了,怎么了?亲两下嘛,至于这么生气?虽然她不是他喜欢的男人……可她有脸不是么!
“看着我。”这一回,他可是真的从牙缝里吐出这句话。
裴沐装鹌鹑,低头:“我睡着了。”
“裴……!”他深呼吸一次,竭力让语气柔和些,“阿沐,你抬起头,看着我。你觉得,我是在生你气?”
哦?
裴沐精神略振,抬眼看看,尤其仔细看了看他额上青筋。
她很肯定地点点头,沉痛地说:“何止生气。如果往你身上扔个炮仗,你说不得能把整个飞艇炸了。”
姜月章:……
“……听着,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他笨拙地解释,只知道手里绝不能放开她,“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我很高兴。”
他泄气似地叹了一声,却又微微翘起唇角。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重复说:“我很高兴。”
裴沐有点发愣,迟疑问:“你高兴什么?”
“我不喜欢男人……不,我不喜欢其他任何人。”他苦笑了一声,“我只是喜欢你……阿沐,我只喜欢你。”
“无论你是什么人,只要你喜欢我,我都很高兴。”
裴沐嘴唇一动,但他立即懂了,对她点点头:“是,你想得不错,别说你是男是女,就是你是个恶人、骗子、薄情寡义之人……我也还是喜欢你。”
他语气里带了一丝自嘲,更多却是坦然:“不用怀疑,我比你了解我自己。”
裴沐才不信。如果她真是什么薄情寡义的骗子,那就不是她了;就是现在的全部特质组合起来,才有了她。
但她没有争辩。
她忙着思考另一件事。
难道……她闹了个笑话?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谨慎地发问:“大师兄,你真不喜欢男人?你一定好好考虑清楚。听说很多人并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性向,你……”
他撩起她的额发,再次亲了一下她的额心,然后是嘴唇。
他平静地问:“和我这样做,讨不讨厌?”
裴沐想了一下,摇头。她还很诚实地说:“你亲起来像加了薄荷的软糖。”
他禁不住露出一点笑:“喜欢吗?”
她点头后,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刚才那个温柔得有点心酸的、属于寂静夜色的大师兄又回来了。
他轻声说:“我也是。那其他的什么东西,算个什么?阿沐,只要你愿意,以后每一天我们都能像这样,一直在一起。”
有时候他十分嘴拙,但有时候,他似乎又能表达得格外顺畅。
裴沐有点想笑,因为她突然有点开心。她忍住笑意,装模作样地思考一番,问:“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他想了想:“以后都让你赢。”
“那有什么意思,我讨厌假赛。”
“那……我的钱都给你。”
“溺爱会把一个人养废。”裴沐威严地扫了他一眼,“我也能打工赚钱的。”
被拒绝了,他不太高兴地抿紧嘴唇,才说:“跟我计较这些做什么……好好,那还有一点,让我来照顾你。”
裴沐保持威严:“好吧,那就从……”
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现在找个什么事让他做。再看他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笑了。
“骗你的。”她主动亲了他一下,“既然在一起了,那我也会照顾你。”
“……嗯。”
他耳朵染了一层绯色,突然又变回了那个不知道说什么的寡言之人。可他实在高兴,就反复摸摸她的头发。
“乱糟糟的,又嫌麻烦不梳头。”他摸了几下,习惯性训她,“过来,我给你理好。”
“……不还是一副大师兄的了不起样子吗。”裴沐嘀咕,“这算什么在一起?”
话虽如此,她还是挺高兴有人代劳,赶快在床边坐好,等他来梳头发。
她发梢卷,容易打结,她自己总不耐烦,恨不得剃个光头戴假发;可他却极有耐心,握着一缕慢慢梳,接着再是下一缕。
太缓慢了,她都要睡着了。
夜色仍是安静的,但和刚才的寂静不同:现在的是宁和的安静,如乌云褪去、星空初露;万事万物都披着一层朦胧的光。他们也是。
等着等着,裴沐的头就一点、一点起来。
她往后靠,靠在他怀里。
“困了?”
“……嗯。”她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把梳子抢过来扔开,“睡觉,你跟我一起睡。”
他像是低笑了一声:“床窄。”
“拼起来。”她打了个呵欠,“中间的桌子挪开……你是剑修,有点魄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