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则正在盘算,朱永宁是去了哪儿?
他说与皇后宫门见,那明显是要出宫了?这个时候,有比逼迫皇帝和顺公公还重要的事?难道是去找谁立诏?找谁?谁最合适?荣安一下想到了陶家老爷子——天下文人之首,若有陶学士出手,那诏书才能最大程度封住天下读书人的口!
她瞬间明白刚刚朱永宁提到谋娶陶云失败时,为何会那般恼羞成怒。正因他早就有了盘算,需要陶老爷子助力!
可……也不对啊!
若是请陶老爷子,压根不用他亲自前往,直接去招了人来便可。即便老爷子不愿来,也可以用皇上的名头。
那他去做什么?
能让皇后和廖文慈同急迫之事……是朱永昊吧?
大概是了。
去营救朱永昊了?可那里有禁军守着,没有皇上手谕,他们如何能做到不惊动人地救人?
不过,既然朱永宁离开……
那,也不知自己会否寻到合适的机会做点什么?
此刻的荣安只有一个心思:赶紧想法子逃离保和殿,逃离宫中!越快越好!
趁这会儿风平浪静,若能出去,就可以报信北营,找到刘统领前来护驾。她可以找到城门卫即刻封城,报信顺天府组织京卫和兵马司即刻剿匪。她可以送信给燕安王,送信给爹,让他们赶紧想法子抽身,先放弃对抗,第一时间解京城之困。
朱永宁若立诏书,一定会寻陶老。而陶老一向清高,定不会应。所以陶老……甚至陶家人也都有危险。此外,赵王妃,朱宏安,甚至几位阁老……最好将他们都给藏起来!
朱永宁这会儿还不敢撕破脸皮,所以尚不会对朱宏文他们出手,此刻若能出去,还能护下朱宏文。
荣安还焦心于自己,葛家人也是自己软肋。
以上这些人都得赶紧想法子保护起来。
怎办?
她必须逃出去!
可宫中已被控制,怎么逃?她身边只一个小荷,可既然朱永宁下了药,小荷怕也不能避免,此刻还不知晕在何处呢。
所以自己,还是单枪匹马吧?
身子还不便,怎么走出去?
脑壳疼!
就这殿,她都走不出吧?
虽说殿中只几个侍卫,可殿门锁着,谁会给她开门?刚殿门打开时她也看见了,外边不少人呢!……
也是这时,殿门再次大开。
殷馨走了进来。
荣安下意识就开始掂量,若是抓住殷馨做人质,往外走的可行性和成功机会。毕竟,殷馨肚中有朱永宁唯一的孩子呢……
这想法一出,就收不住。
荣安悄摸就取了头上那根不起眼的发簪,拔下簪套,塞到袖中。
殿中有侍卫,若贸然冲上去,只怕还没接近殷馨自己便得被制住。
所以只能等殷馨自己走来……
可殷馨昂首挺胸走进殿中,看都没看这边一眼,更别提接近。
她大步往元平的方向去了。
元平在殷馨眼中看出了不喜和不善,不由笑了起来。
“你进来做什么?”
“我是宁王妃,算是你半个主子,你对我是不是放尊重些?”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合作关系。你还指望我对你点头哈腰?至于‘主子’二字……”元平上下打量殷馨。“你可不配!”她笑了起来。“你该不是以为你此刻是宁王妃,将来就会是皇后吧?幼稚!”
“怎么,听你这意思,对我有意见?”
“殷馨,你是来找茬的吧?”
“我是来帮我夫君做事的。你还没回答我,为何对我有敌意?你怕不是对我夫君有想法吧?否则你怎会毫不犹豫就谋害皇上?是张将军没教好你!……”
元平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说她丢了她爹的颜面。她前十几年引以为豪的爹,不知何时就成了她的心头刺。大概是被骂多了,她常常午夜梦回,都能看见她爹指着她鼻子在那骂。
所以此刻连殷馨都这么说她,她立马就炸了。
“我怎么了?我就算对宁王有意思又如何?不妨告诉你,宁王答应事成等风头过后,会收我入后宫,就凭你?压不住我。到时候你我谁的位份大,还没准呢!气吗?气就滚蛋!别万一气出个好歹,赖我身上!”
……
荣安纳闷了。
她并不好奇元平所言。
元平本就是个张牙舞爪的性子,所以不管她是纯粹为气一气殷馨,还是朱永宁真的为了拉拢庆南而答应收了她,荣安都不奇怪。
但殷馨……这是做什么?
吃醋?
可殷馨一向是明理的,没道理这个时候惹事。与元平对上,于她又有什么好处?
但不管了!
趁着元平与殷馨争锋相对,荣安也起身到了常老太太那儿。
“老夫人,我没中药。”她开门见山。
常老太太上下打量她,眼中光芒大盛。
“好姑娘!可有主意了?”
“火中取栗,只能试试。想要老夫人帮个忙。”
“世子妃直言便是。”
“待会儿帮我引了姝贵嫔和所有人的注意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