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原霁伸长脖子,眼睛一目不错地追着关幼萱。
再往另一个方向看,原让见关玉林脸色不太好看地白了原霁好几眼。
没人喜欢看到女婿如此猴急的模样。
原让沉思半晌,返身走回到了原霁身边。
原霁盯着关幼萱背影的目光被打断,他不耐地拧起眉,沉着脸瞪过去。看到二哥,原霁眉毛一展,收了自己的神情。
他咳嗽:“青萍马场还在我们手中,我打赢了……”
原让温润打断:“我说的不是那个。七郎,你母亲去得早,后来由我一手带大。我思来想去,你恐怕对小女郎的事情不太了解,我要嘱咐你几句。”
原霁眼睛看不到关幼萱了,他收回目光,漫不经心:“我挺了解的,婚前你们给我看过好多册子的。”
说罢,他面容一僵,脸诡异地红一下。
原让沉默。
兄弟二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原让压低声音:“你力气有多大,萱萱有多弱,你心里有数么?”
空气中的风透着少年身上的铁锈血腥气,原霁茫然眨眼。
能够一拳将漠狄王胯.下宝马摞倒的少年,此时望着原二郎的目光,何其无辜纯洁。他纯洁的,让原让尴尬,疑心他什么也不懂。
原让委婉道:“……关伯父怜萱萱年少,不想她早早有孕。此事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可有放在心上?”
原霁更茫然了。
原让自己也很尴尬,只好仓促道:“总之……你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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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让的话让原霁的满腔兴奋冷了下来。
原霁曾经的院落,如今扩了一倍,给他和关幼萱做新房。
宾客们被领去院中做客,关幼萱被妇人们带去教导一些事情,原霁则到新房的净房中,打算洗漱一下,将身上的血都洗干净。
夜里的战争没有给他身上带来太重伤势,原霁咬着纱布绷带,匆匆给自己身上的一点伤包扎了事,就迫不及待地轰走仆从侍女们。
沾满血和灰的衣袍铁甲扔在地砖上,原霁赤着上身,只着雪白长裤,就那般大马金刀地立在水深不过膝盖的热水池中。
蒸雾缭缭向上,晕着原霁锋利的眉眼。原霁低头,手中捧着一卷画册,认真研究。
这是之前家中长辈给他的“避火图”。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原霁压根没觉得自己不会,只是二哥嘱咐得神神秘秘、欲言又止,挑起了他的兴味和好奇。他便拿着图册,从头到尾认真观摩一遍。
二哥的意思……是让他和关幼萱先培养感情,还是说只是单纯地要他悠着点儿?
水珠淋在他浓长的睫毛上,滴滴答答地向下落。脱了战袍后,唇红齿白的原七郎立在蒸腾热水中,面容被水熏得越来越烫。
“吱呀——”门轻轻推开,屏风后一个袅娜的身影走来。
关幼萱声音温柔甜软:“夫君!”
她一声“夫君”,原霁后背蓦地浮起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酥酥麻麻,骨头都要被热水煮软。原霁手一哆嗦,手中的“避火图”被他慌乱下晃悠悠漂浮到了水面上。
弯腰没抢救回来原霁一呆。
眼看小淑女的“夫君”声越来越近,他手忙脚乱找不到干净的换洗衣裳,又低头看一眼浮在水面上、被浸染得越发不堪的图纸……小七郎一咬牙,勇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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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幼萱分外有礼貌地叫唤了原霁好几声,他都没吭气。她从屏风后探出脑袋,看到原霁赤着上身,非常大爷姿势地摊开手脚,坐在浴池水中。
他一脸不悦地盯着她。
见她已经换下了新嫁衣,换上了一身粉嫩的帛带襦裙。长长的系带托着纤腰,落在地砖上,她探过屏风来看他,额发轻卷,黑眼珠波光粼粼。
原霁:“你进来不敲门?”
关幼萱乖乖道:“我敲了,你不吭气。你不想让我进来的话说一声便好了。你为什么不说?”
原霁:“……”
是他傻。
原霁生闷气,转开眼不看她:“那你是要干什么?”
关幼萱不在意。
自从她认识他,他要么一副嚣张肆意的样子,要么就是现在这样臭着脸的模样。他像个河豚,好像总在生她的气,可她明明什么也没惹他。
多亏她心里知道他喜欢她,才不生气。
关幼萱笑眼弯起:“我有话想和夫君说,恐怕一会儿不说我就忘了。”
原霁浴池下的手握紧图纸,他才发现那避火图居然是绣出来的、不是画出来的。他唯恐关幼萱看到,影响自己思路,便希望她快些走。
原霁敷衍道:“什么话?快点说。”
关幼萱耿直:“我要说的是,我好喜爱今晚的夫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