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行狐疑地看了看他,转头径自往浴房的方向走去,显然是没心情听他放屁。
张遥林想追过去,又怕真的惹沈青行不高兴了,到时候还得领罚,抱着书本想了一会儿,便直接跑去书房等着。
半炷香后,沈青行一沐浴更衣完毕,果然来了书房。
一进门便见张遥林,不由凝眉:“你怎么还在这儿?没事可干了是吧?”
张遥林按捺不住地搓了搓手,又指了指他放在沈青行书案上的东西,急道:“您先过来看看!就看一眼!”
沈青行盯了他片刻,一面朝书案走去,一面淡淡道:“最好是正事,否则自己滚去扫三个月的茅厕。”
“绝对的正事儿。”张遥林暗暗握拳,表情笃定。
沈青行在书案前站定,垂眼盯着被黑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大致有个书籍轮廓的物件儿,怀疑地盯了眼张遥林,继而才伸手掀开了布。
刚看清那书本封面上的字,眼神一变,见了鬼似的又迅速把黑布盖了回去,凝重而迟缓地眨了两下眼睛。
“三十二式……这么多?”
眼下书房就他们两个人,张遥林清了清嗓子,正经道:“属下的医术不算多高明,但这种事还是懂的,这里面除了个别夸张的,确实有很多种可行。”
他胳膊肘拐了拐沈青行,眼指了指桌上的禁书,道:“没事儿的时候就看看,不耽误您多少时间。”
俩大老爷们儿研究房事细则,也属实够诡异的。
沈青行神色微僵地瞅了瞅他,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张遥林悻悻一笑:“这您就甭管了,先看一眼……”
沈青行敛了敛神色,随即面无表情地坐下,淡然地掀开遮布去,翻了两页,入眼的都是图例和注文,注文倒没机会细看,光是那交合的小人儿,就令他不觉代入自己和盛思甜榻上欢的情形,光是想想,便喉咙发干。
就在他想找个借口把张遥林支走的时候,书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青行?”
盛思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青行先条件反射地把书藏到布下边儿,才想起自己昨天约了她出门,肯定是别的地儿没找着,才找到书房来的。
旁边的张遥林朝他挤眉弄眼地摇头,示意不出声,假装不在就行了。
却听,外头盛思甜小声地对徐嬷嬷道:“难道不在家吗?那我自己去玩儿了。”
沈青行一听,那哪儿行啊,当即起身说了句在,然后让张遥林去开门。
张遥林见此,垮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转头去开了门。
房门打开后,迎面便是盛思甜明媚的笑容,她兴冲冲地对张遥林道了句早,便小跑着到沈青行旁边。
“你在看书?”
沈青行见她目光往桌上的黑布扫,忙不迭支着胳膊压上去,欲盖弥彰地摸了摸脖子,“没有,我刚来。”
盛思甜一眼就瞧出他不对劲,想到刚刚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回应,不知这二人在房里搞什么鬼。
她一时生疑,却不表露,见沈青行欲起身,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扯了句他下眼睑有根儿睫毛,便要伸手替他摘了。
机会难得,沈青行微微仰着脸,由她轻触,不想盛思甜伸手的方向陡然一转,一把拉开书桌上的布。
直白的画面顿时显露在眼前,盛思甜眸子一瞪:“这是什么?”
事情败露,沈青行顿时怒然拍桌,起身义愤填膺地道:
“对啊,这是什么?”
盛思甜被他吓了一跳,随即狐疑地看着他。
沈青行微皱了皱眉,乜了眼门口的方向。
“问你话呢,张遥林?”
张遥林:“……”
盛思甜却不吃他这一招,瞥了眼桌上的小人书,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沈青行一边后退,一边忙着顺手把书合上,顶着盛思甜审视的目光,冷着脸说:“赶紧!拿下去烧了!”
张遥林苦大仇深地撇了撇嘴,上去把他好不容易淘来的书包起来,一扭头,看到沈青行暗暗朝自己递眼色,心里顿时明了,看来不用烧了。
他正要急匆匆地往外跑,却听盛思甜问道:“书是怎么来的?”
沈青行后脚跟踢上了画缸,不觉微微一个趔趄,张遥林活了半辈子没见过自家将军这么狼狈的样子。
后边儿退无可退,沈青行不得不背靠着书架子,清清嗓子眼儿:“我不知道,我也是才发现的,张遥林比我先来,你问他。”
张遥林眼皮一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盛思甜脸颊泛红,瞪了他一眼,沈青行立马见风使舵,斜睨着他道:“你胆子够肥的,敢把这种书带到我书房来,三个月茅厕,自己领罚去。”
张遥林听完瘪着嘴,终究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徐嬷嬷一直在门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样子,今儿是出不了门了。
她欠身行礼,随即将书房大门关上,静静退去。
房里,盛思甜抱着手臂,歪头打量着沈青行强装镇定的神色。
“刚刚那本书,你没看过?”
沈青行义正辞严地摇摇头:“没有,我不是张遥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