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把。”
裴尧风淡淡瞧了眼她手中的骰蛊,道:“赌什么?”
温如意微扯嘴角,却不是在笑,势在必得的眼神中透露毫不遮掩的轻蔑。
“若我输了,你我之间的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但如果你输了,”她纤长的睫毛微微一抬,略显凌厉的目光落到盛思甜的脸上,“我要她当众脱下鞋袜。”
盛思甜:“?”
古代女子的脚确实不能随意给他人看,除了自家夫君。不过盛思甜是个现代人,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温如意会想出这档子事来?
几声娇笑传来,周遭的赌徒们听到温如意的话后,虽未大声说话,但气氛顿时欢腾起来,贪婪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盛思甜。
盛思甜被几十个男人□□裸的目光这般看着,心里发怵,突然觉得露个脚也不行了。更遑论她是堂堂的二公主,怎么能受此等羞辱?
裴尧风:“换一个要求。”
但温如意是个软硬不吃的女人,而且他越是不愿意,她就越要坚持。
“没得谈。”
她轻飘飘地说罢,见裴尧风转身欲走,不紧不慢地道:“如果你不跟我赌,你和她,就别想离开这儿。”
话落间,四周看似是在凑热闹的赌徒们目光阴鸷,初闻骨头关节活动的咯咯作响之声,而细看之下,有人把玩着匕首,有人的桌子底下藏了兵刃。
敢情这是进了贼窝。
裴尧风就是再厉害,此时也是孤军一人,还拖着一个不会武功的盛思甜,倘若真要硬闯出去,恐怕出得了这门,也出不了这街。
盛思甜害怕地缩了缩肩,自我安慰了片刻,鼓起勇气对裴尧风道:“就按她说的来吧。”
裴尧风沉闷的脸上隐现一丝诧异,侧眸盯了她一眼。
“我不擅赌。”
而且这是温如意的地盘。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有半点赢面。
盛思甜听罢,沉沉地呼了一口气,转头道:“那赌完之后呢,温姑娘不会再为难我们了吧?”
温如意坐在交把木椅上阴恻恻地瞧着她,回道:“这鬼市又不是我温家的地盘儿,赌完之后,随你们去哪儿。”
盛思甜:“好,我们跟你赌。”
“殿下,三思。”
裴尧风轻轻一拉她细细的胳膊,沉声劝道。
盛思甜望着他,笑了笑,“无妨,裴将军尽力就好。”
裴尧风半晌无言,好看的眉眼间浮现几分困惑和犹豫,眉头微紧,像一个小小的结。
温如意是赌场老手,而裴尧风只是因为两年多以前为了调查案子,才现学了几日的赌博之术,他硬着头皮坐下,本该与对方较量三局,但头两局就已经败下阵来。
温如意乜了眼蛊中的骰子,勾唇一笑:“看来不用再继续了。”
裴尧风双唇紧抿,沉吟不语。
他旁边的盛思甜双指绞着衣角,只是看着桌上的骰子,也未遗憾地表示什么。
毕竟,她也确实没抱太大的希望。
适时,听得那头温如意一声提醒,周围的赌徒瞬间全部应和起来,盯着盛思甜的身子,像一帮久未食肉糜的饿狼,声音由低到高,由稀疏转密集。
“脱……”
“脱……”
“脱!”
盛思甜越听越心悸,仿佛身处满是野兽的牢笼,惊恐地看着四周表情狰狞的男人。那些不加掩饰的肮脏欲望,像一张越织越大的蛛网,企图将她围困囚禁。
她捏紧自己的衣襟,孤立无援地站了半晌,咬咬牙,正准备愿赌服输,旁边的裴尧风突然站了起来。
他一伸长臂搂住盛思甜的腰,毫不费力地将她抱到了身前的赌桌上,将人圈在结实的臂弯之间,欺身凑近。
“殿下,得罪。”
他俯身低语,好听的嗓音如春风呢喃,气息拂过盛思甜的耳边时,带起一阵嫣红。
四周寂静无声。
盛思甜愣愣地望着他,只见裴尧风沉沉地看了眼她惊异的双眸,随即俯身缓缓向下,一掀披风,遮挡着盛思甜小腿以下的全部细节。
他单膝跪地,俯首称臣一般,目不斜视地望着她的眼睛,手中的动作却有条不紊,缓缓的褪下了她的白锦靴。
有夜风来,坊间的红纱帐徐徐飘摇。婆娑起落间,好像此处只有一位娇美的公主,和她忠心的臣。
片刻,盛思甜感觉到自己白花花的脚丫挨着裴尧风的胸口,但披风密不透风地遮盖着,裴尧风也始终没有低头。
不知为何,她的脸像被火烧一般滚烫涨红,她心知这本是裴尧风的无奈之举,而她也远没有那么封建传统,但视线撞上裴尧风幽深的目光时,一颗心还是咚咚直跳,又躁又慌。
温如意终究是看不下去了,素手猛地一拍桌面,愤然起身。
“我要她当众脱下来!”
裴尧风纹丝不动,俊美的侧颜在明灭不定的烛光里忽明忽暗,隐隐中有冰冷的杀意如寒霜一般攀上眉间。
“你未曾言明不可遮挡。”
恨意几乎占满温如意的双眼,她死死盯着盛思甜,道:“裴尧风,你还真是哪个女人的脚都敢看,她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