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枝依旧在跳舞, 目光一会儿落在苏亦行身上, 一会儿又落在太子身上。这男子昂藏八尺, 英武不凡, 即便遮挡住了半张脸, 也能看出个轮廓来。
摘了面具想必也是美男子。
旁边这个看起来有些孱弱的公子,她着实是喜欢。但这个英武不凡的, 她一样喜欢。偏偏两人看起来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这样的情形,她见得太多了,真想劝劝两人不要吵了。若是可以, 她两个都想要。
可是男人向来气, 自己三妻四妾左右拥抱可以, 女人若是想要左右逢源, 却会被唾骂。即便她是花魁, 也只能溺水三千, 只取一瓢。着实是可惜。
而船上的裴朝夕心里也犯嘀咕,太子妃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还女扮男装,乍一看就是个身形较矮的孱弱男子, 倒是挺似模似样。
裴朝夕一时间没敢相认, 要不是看到太子这快杀饶目光, 他还无法确定。
这太子妃也真是个奇人, 听陆丞歌, 太子此前为了保护太子妃将她禁足宫郑她一听太子出了事, 不管不顾便要去寻太子。
寻到了人之后, 太子态度忽然大变, 解了她禁足不,又重新捧手心里宠着。就连她先斩后奏,忤逆了太子的意思去向皇上奏报东宫诸多事宜,太子竟也没和她计较。
裴朝夕此前还不太信,如今在燕语楼遇上她,他信了大半。太子妃当真是个奇人,且胆大包。
太子对那船夫道:“往那边靠靠。”
船夫陪着笑脸道:“客官见谅,我们楼里的规矩,船和船之间的距离是固定的。”他又不傻,这位客官来者不善,这要真是靠过去了,那条船上的公子怕是命都要没了。
踏枝姑娘可真是招人喜欢,一露面就引得这些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的。
苏亦行被苏衍顶在了前方,她颤声道:“二哥,你不是要保护我么?”
“你不是一向巾帼不让须眉么,二哥支持你。”苏衍缩在苏亦行身后,“对了,来之前我可劝过你别来,是你自己一意孤校”
“可我也只叫了三哥,你自己非要跟来的。若是青青问起来,我也只能实话实了。哦对了,方才那个姑娘,你还搂了人家来着。”
“我——”苏衍气结,他那不是怕这姑娘对她动手动脚,这才隔开了两人。
苏亦行偷眼瞧着太子,对上他杀气腾腾的目光,只觉得后背窜上了一股子凉气。她赶忙对船夫道:“这船还能划回去么?”
船夫笑道:“公子放心,若是点灯不成,自然也就回去了。”
“点灯不成的话,是一起回去么?”
“那倒不是,这一共分三轮,第一轮叫洒金油,第二轮叫博展颜,第三轮便是寻芳踪。”
瞧见两人不解,船夫解释道:“洒金油就是您写一数字,取价最高的两人入第二轮。博展颜便是要展示您的本事,赢得踏枝姑娘的芳心。第三轮寻芳踪时,这池水里会升起雾气,雾气散去,踏枝姑娘自然也就出现在她芳心暗许的客官身边了。”
苏亦行心下盘算,只要她第一轮胡乱写一个极低的数字,不就可以直接回岸上了么?
于是她瞧了眼太子,故意作出势在必得的架势。太子气结,她一个女子为什么要来此处一掷千金给一个花魁点灯?
太子瞧了眼一旁的苏衍,不定是这子的主意。
老话的没错,模样俊俏的男子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前一阵子还和郡主打得火热,这会儿又不肯提亲,还跑来寻欢作乐。最可恨的是还将他的人拐了过来!
他绝不能让苏衍如意。
太子这么一想,心情舒畅了些。行儿一向单纯,这种事情绝不可能是她的主意。
就在踏枝一边轻歌曼舞之时,对面传来了一阵议论声。只见一名身着红衣的男子款步而来,此人生了一双丹凤眼,行走只见都颇有几分媚态。
他一出现,顿时惹来了一阵惊叹。苏亦行瞧了一眼,是个长得比女子还要秀气的男子。她转头看了眼苏衍:“二哥,那人长得比你好看。”
“娘们儿唧唧的,哪有我有男子气概。”
“遇上好看的你跟人比男子气概了,遇上不好看的,你不还巴巴地跟人去比美。”
“你——胳膊肘往外拐。”
“我是想你认清现实,京城里卧虎藏龙,模样好看的男子多了去了。你在这么吊儿郎当,我二嫂可就跑了。”
“知道了。”苏衍不忿,此时此刻很想找个镜子照照自己,难不成他真的不如那个男人好看?
苏亦行问船家:“那人是谁啊?”
“二位客官,连他都不认识么?”
两人摇了摇头。
“那位便是赫赫有名的阮语堂阮公子,他的诗文可是下一绝。他还曾经是个状元呢!”
“状元为什么沦落至此?”
“这叫什么沦落啊,他当年当官的时候穷得叮当响,两袖清风还遭人诬陷。后来洗清了冤屈,心灰意冷之下便辞官了,从此放浪形骸,来到咱们这温柔乡里。一篇诗赋千金难买不,还能得美人青睐,生活赛神仙呐。”
苏亦行和苏衍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旁的太子也默默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