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也是想他们能把话清楚。父亲不可能无动劾太子。
可太子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若是让他们单独相处着,还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人命。
她犹豫了一下,快步走到太子跟前,附耳对他道:“慕仙院与我在三川州住的院子是一模一样的,殿下可想看看我从前住过的地方?”
太子顿时有些心痒,这账也不想算了,魂儿都想跟着苏亦行一起飘过去。
苏亦行见太子有些心动,嘴角扬起。太子捏了捏她的脸:“我很快便去寻你。”
“好。”
苏家众人瞧着太子看苏亦行的目光,只觉得腻歪得紧。此前听苏亦行被禁足时,他们感到十分意外。如今瞧着太子这般痴迷,他们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以他们妹的姿容,将男子迷得神魂颠倒,比穿衣吃饭还要寻常。
苏亦行离去,太子方才还春风和煦的脸色冷了下来。苏鸿信抹着汗,恨不得立刻将女儿拽回来挡在自己面前。
苏亦行来到后院,二哥和四哥也立刻围了上来。苏衍嗔怪道:“五,我这般为你考虑,你倒好,出卖我时没有丝毫犹豫。”
“二哥,你也别五了,你出卖我时不也没有犹豫么?”
言心攸笑道:“看来我们苏家家风如此。”
几人会心一笑,簇拥着娘亲和妹妹去了慕仙院。这慕仙院的一草一木与三川州的家里一模一样。连院子的里的秋千都搬来了。
言心攸握着苏亦行的手道:“行儿,太子被禁足东宫之后,便没了你的消息。你不是失了太子宠爱,被他关了起来么?怎么如今…”
“殿下了,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他是觉察到有人对他不利,怕他们对我下手,所以将我关了起来,其实是想保护我。”
“这话,你也信?”老四撇嘴道。
“当然了。”苏亦行捏着苏衍的衣袖道,“二哥,此番我与太子殿下共患难,关系已经不同于从前了。我不会离开他的,你也不许老他的不是。”
苏衍顿时有些心酸:“这真是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还不到一年,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殿下也不是外人啊。”
“可他也不可能是苏家人。”
苏亦行撇了撇嘴,眼眶有些红:“那你们连我也不想认了么?”
言心攸笑着揉了揉苏亦行的头:“行儿,不是我们不想认太子是自家人,而是君臣有别。你呢,永远是我的女儿,是他们的妹妹,这一点无法改变。可太子姓凌,他生于帝王之家。我们也只能算是外戚,我们心向着你,你若是与他夫妻和顺,我们自然爱屋及乌。可若是他待你不好,我们依旧心向着你,与你同仇敌忾。”
这番话,苏亦行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帝王之家确实不比寻常,要想两家亲如一家,全然是不可能的。
“你难得回来,在家中多留几日。老二,老三,老四,你们留下好生照拂着。”
“遵命。”
言心攸到底是不放心自己的夫君,起身去探听消息。留下兄妹四人,东一句西一句询问苏亦行在东宫里发生了何时,苏亦行简略地了。
提及盛光之事,三人边听边咋舌。苏衍感慨道:“盛家兄妹二人怎么这么想不开,偏偏要来招惹你。”
“我猜大概是受了五外表的蒙骗,以为她软弱可欺。”
苏亦行不忿道:“你们这才叫胳膊肘往外拐,明明是盛光想害我,我只是保护自己罢了。”
苏衍晃了晃手指:“你若是躲起来不与他接触,那叫自我保护。我瞧着你分明是挖了个大坑,让他自己跳了下去。不过太子真为了烧了个宫殿?”
苏亦行点零头,一脸心疼:“我要扣他月俸!”
老四咋舌:“五出息了,太子的月俸也敢扣。”
“谁教他乱烧宫殿,洗清我的嫌疑也不必如此大手笔啊。”
“我瞧着太子为了你,可真是舍得下血本。”
苏亦行摆了摆手:“不提这些事儿了,此次我回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三哥帮忙。”
“何事?”老三一向沉默寡言,听妹妹提起这才出了声。他没有扮成女子的时候,声音也很清越。
“上次三哥应允要替太子写诗赋,可还作数?”
老三思忖道:“如今太子风评极差,我又是外戚,我此刻写诗赋赞美太子,只怕会适得其反。”
苏亦行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殿下如今风评一定比此前更差了。明明他不是那样的人,却总是遭到各种误会。他又不肯向人解释,这要是失了民心……”
“妹妹思虑的是,若是真想寻一人替太子写赋,我倒是有一合适人选。”
“何人?”
“阮语堂。”
苏亦行疑惑地瞧着他:“为什么他写的诗赋便有用呢?”
“那人原是个世家子,从颇有诗名。后来家道中落,便常年混迹青楼,靠给青楼女子写词为生。但他时不时也会针砭时弊,讽刺朝中大政务,为贫苦百信发声。他的策论一出,必定会激起热议,不少人将他的话奉为圭臬。若是他肯,或许对扭转太子殿下的口碑大有裨益。”
“那去哪里寻他?”
老三沉默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