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她罢起身,蓦地撞到了替她斟酒的宫人,一壶酒尽数倾洒在了苏亦行的身上。
苏亦行吓了一跳,那宫女也惊得连连后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娘娘恕罪!”着用力磕着头。
“你这贱婢,怎么这般不心!来人,拖下去杖豹—”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
“太子妃饶你,我可不轻饶。罚你这个月的俸禄!”
“多谢光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宽宥。”
“还不滚出去!”
宫女惊慌失措退了出去,光妃上前道:“方才是我失言了,太子妃莫要见怪。只是这衣裳都湿透了,这么回去怕是要着凉。太子妃若是不弃,今日尚衣局为我新裁了一件千丝碧罗裙,可以暂且换上,权当赔罪的。”
苏亦行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这一壶酒浇下来淋得实在是彻底,倘若出门被人瞧见,怕是要到皇后面前参她失仪之罪。
只是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此前皇后似乎也这样算计过太子。宫中的手段左不过就那么几招,这里离承乾宫这么近,光妃想必不敢造次。于是苏亦行让云朵在外面候着,自己带着鹿儿一同去更衣。
进了光妃寝宫,芝儿带着苏亦行走到了屏风后面,福身道:“太子妃稍待,奴婢这就去将衣服取来。”
苏亦行抽出了荷包里的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水。低头开始解衣带。
她脱下了外衣,中衣和里衣也都湿透了。但她只是拿帕子擦了擦水,准备披上外衣姑且忍一忍,回去再换。
只是这芝儿的动作实在是慢,苏亦行听到脚步声便唤道:“鹿儿,衣裳到了么?若是到了快些递给我,这儿有些冷。”
话音落下,那衣裳已经递到了屏风边。苏亦行伸手去拿,忽然一股力道从衣服那头传来,将她用力拽了出去。
苏亦行惊恐地扑进了一个饶怀里,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朕来帮你暖暖身子。”
皇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亦行来不及多想,挣扎着要推开他:“陛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光妃,我是——”
皇上根本不听她的话,俯身就要抱住她的腰。苏亦行急中生智,想起了二哥教她的防身之法。猛地一脚踩在皇上脚上,一个勾拳击中了对方的下颚。
趁着皇上吃痛地松开手时,苏亦行加快几步往门口冲去。可是她用力拉门,才发现门已经被从外面栓上了。
苏亦行转过身来,皇上正笑着看着她,看起来有些醉眼朦胧:“你跟你娘长得可真像,一样的眉眼,一样的性子。二十多年前,朕错过了她。可是上到底是眷顾于朕,又将你送来了朕的身边。”
他没有错认!苏亦行明白过来,今晚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可她从未想过,皇上对她竟也存了不轨的心思!他这么大年纪了,比她爹还老。苏亦行心口泛起一阵恶心。
他一步步向她走来:“老三就是不会疼人,朕和他不一样。你看你们都成婚这么久了,你竟还是处子之身。他不懂怜香惜玉,朕懂。来,朕今晚好好疼疼你。”
他扑了过来,苏亦行慌忙闪躲,顺带着将能砸的东西全都往皇上身上砸,下手是半点没有犹豫。好几个砸在皇上手边,砸得他生疼。龇牙咧嘴地瞧着苏亦行,明明是个柔弱的姑娘,下起手来哪里管他是皇帝。
可是手边的东西都砸光了,她脚下一绊,趔趄着跌倒在地。
他不疾不徐地走向她,苏亦行往后退着,直到后背抵到了墙。她心一横,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就死在这儿!”
皇上居高临下看着她,明明已经吓得蜷缩成一团,眼泪也都掉了下来,可是眼神却透着决绝。
他蹲下身,逗猫似的伸出手:“你要是死在这儿,朕就让光妃给你陪葬,你好不好?”
苏亦行咬着牙瞪着他,只是他稍稍靠近,她手中的簪子便更加用力,脖子上已经见了血。他只好先收回了手。
皇上叹了口气:“何必如此呢?朕又没要你的性命。不过妃嫔自戕是会连累家饶,你不在意你自己,难道不在意你爹娘和四个哥哥么?你看,若是你从了朕,明日朕就让你的四个哥哥都入朝为官。”
“我四个哥哥若是知晓他们的官职是以我的清白换来的,宁死也不会要这个官职。”苏亦行哽咽着,手微微颤抖,簪子陷入地愈发深了。
“其实你落选那日,朕也派了强子去言家宣旨。朕本是要封你为妃的,你看,旁人都是从美人做起,唯独是你,直接封妃。朕对你也是诚心诚意,只是晚了一步罢了。”
苏亦行只觉得后背发凉,倘若那日太子没有追上她,即便是她回到了三川州,皇上要封她为妃也只是一张圣旨的事儿。
到那时,她进了西宫,虎狼环伺。且不要面对这样一位皇上,就是皇后也能轻易要了她的命。那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苏亦行攥紧了发簪,忍辱咬牙道:“父皇,您看清楚,我是东宫的太子妃。您就算觉得我的性命如同草芥,总要顾念太子的颜面吧?”
提到太子,皇上的神情冷了下来:“他若是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