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点出息,还不如行儿呢。”
“你倒是不怕他,可在太子殿下面前,敢个不字么?”
尚青云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谁不是呢,我就偶尔见殿下一面,都觉得要少活几。行儿见,她那个胆子,岂不是夜夜失眠?”
“看她精神确实不如从前了。不过句凉薄的话,这事儿,只能她自己受着。咱们帮不了。”
钟艾用力点头:“爱莫能助。”
而承德殿内,苏亦行歪在美人榻上,一想到以后一日三餐都要陪太子吃那么甜腻的菜,就觉得人生灰暗。然而不管她愿不愿意,到了晚膳时分,苏亦行还是得梳妆打扮好去等着。
太子从外面回来,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他一进门,瞧见苏亦行愣了一下,也没理会她的行礼,径直进了里屋。苏亦行正疑惑,忽然瞥见太子的衣袖上,似乎沾了些红色的东西。
她心下一惊,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这换做是谁,夫君刚出去杀过人回来陪她吃饭,没吓破哩子就不错了。
然而片刻之后,凌铉初从里屋出来,换上了常服,神色如常走了出来。
司南立刻命人将备好的膳食一一端了上来。
苏亦行老老实实给凌铉初夹菜,心中只想着快些吃完回去。不定厨娘还没睡,能给她做个麻婆豆腐。
“你此前与尚妃和郡主相处月余,关系如何?”
“挺好的。”
太子顿了顿,沉声道:“我生母与皇后当年也是好姐妹。”
苏亦行明白过来,太子这是在提点她。
“我…我以后会少与她们来往的…”
凌铉初捏了捏她的脸:“乖。”
苏亦行又给他夹了好几块肉,但她忽然发现,太子今日一直都没有抬起左手。方才见他衣袖上有血,难道是受伤了?
她稍稍靠近闻了闻,隐约闻到了些血腥味儿。苏亦行心翼翼地瞧着太子的脸色:“殿下,你…胳膊上是不是有伤?”
凌铉初停下了筷子,凝视着她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苏亦行心里敲锣打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话。
良久,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狗鼻子真灵。”
苏亦行摸了摸鼻子,松了口气:“殿下受了伤,不如我替你包扎?”
“好啊。”凌铉初干脆搁下了筷子,“不过我胳膊受伤了抬不起来,这晚膳——”他使了个眼神。
“……”
四目相对,苏亦行立刻装聋作哑,仿佛没看到一般。
凌铉初循循善诱道:“你夫君还饿着,胳膊又受了伤。这个时候身为太子妃应当做些什么?”
听着太子的循循善诱,苏亦行思忖道:“传太医!”
“……”
“一点伤,不必传太医。”
“可是殿下这里——”苏亦行指了指头,“是不是也有山?”
气氛一时间凝固了,司南以一种哀悼的目光看着苏亦行,默默又退了出去。他的袍子是新买的,不想溅到血。果然门刚阖上,就听到了里面的惊叫声:“殿下——放我下来——”
凌铉初单手将苏亦行扛到了床上,苏亦行转身要逃,被他拽着脚腕拖到了自己面前:“你近来恃宠生娇,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了。”
苏亦行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妾身没有,妾身只是关心殿下。殿下明明赡是左手,不影响用膳,却非要别人喂着吃,那一定是伤了脑子,才会思绪混乱。”
凌铉初单手想要制住她,无奈她挣扎的厉害。忽然,她挥动着的手碰到了他左边的胳膊,凌铉初吃痛地退后了一步。苏亦行没了钳制,一睁眼,发现凌铉初额头渗出了冷汗。
她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我…我不是有意的…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若是有意的,你还能活的了么?”
苏亦行瘪了嘴,扶着太子坐下:“我去取伤药,你不要乱动。”着下了床。
“伤药在书架的第三层最右边的盒子里。”
苏亦行麻利地取来,回过身时,太子已经脱下了上衣,光着上半身坐着。她顿时面红耳赤,低着头走到他面前来。殿下也真是豪放,只是伤了胳膊,怎么上衣全脱了?
凌铉初嗤笑道:“都成婚了,害羞什么?”
苏亦行涨红了脸,没有话,只是坐到了他的左侧。
“也是,你以前应该没有与其他男子这般亲密过,没见过也是正常。”
苏亦行取了些药酒擦手:“见过的。”
凌铉初虎躯一震,惊愕地看着她。她抬头瞧着他,理所当然道:“我四位兄长都有习武,二哥经常受伤,又不敢让娘亲知晓。都是我替他包扎的伤口。只是及笄以后他就不让我再帮他了。”
凌铉初松了口气,话一半当真能吓死人。
苏亦行看着他胳膊上的伤,那是一道可怕的刀伤,足有一指长。因为处理得潦草,和衣服黏在一处,脱下的时候又撕开了伤处,此刻还在流血。
“这伤怎么这么重?”她下意识地有些心疼。
凌铉初浑然不在乎道:“这算什么,我以前上战场的伤比这重多的。去年一支箭从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