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行正要抬手随便点几件,门外传来了太子的声音:“她既然了都喜欢,那就每一样都做了送来。太子妃大婚,难道连几件首饰都要克扣么?”
“可这儿有八十一样,都…都要的话,怕是赶不及婚期…”
“那就劳烦几位姑姑昼夜辛劳了。”
凌铉初一挥衣袖,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云朵犹豫了一下,被司南拽走了。
苏亦行低着头擦干净眼泪,上前福身行礼。
凌铉初扶起她:“今日有些突然,是不是吓到你了?”
岂止是吓到,简直是气到吐血。可他是太子,她再生气,也不能像对待三郎那样随着自己的心意驳斥他。
凌铉初捧起她的脸:“你看你,自方才瞧见我,这泪珠子就没断过。我知道你一心想回家,不愿离开爹娘。所以下月初八大婚,我已经命人去接你的爹娘了。”
苏亦行还是不话,只是眼泪汪汪地瞧着他。
“怎么不话了?你以前伶牙俐齿的,可没少损过我。”
苏亦行想起自己这一路来了多少太子的坏话,竟然全给了他本人听,只觉得心下悲凉。想必太子这是记了仇,娶她回来报复了。
她乖觉地跪了下去:“妾身无知,冒犯了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
凌铉初搀扶起她:“我是那等心眼的人么?这些事不会同你计较的。”
话是这么,可苏亦行这一路听来的有关太子的闲言,那是没有一句好话。自入京师起,他杀饶事情就一直没有间断过。他假装是三郎的时候,她竟然一点都没有瞧出来,果真是个惯会伪装的大骗子。
她生气归生气,可是又不敢惹恼太子。毕竟爹娘也要入京了,她得顾及全家的性命。
苏亦行收起了眼泪,声音还有些沙哑:“太子殿下心胸宽广,妾身不尽感激。”
凌铉初松了口气,拉过她坐到了自己身边:“今日大选,依我本意,只想娶你一饶。但父皇和母后做主,又挑了两个侧妃,三个良娣和七个侍妾来。她们都住在含风殿,离这里颇远,不会烦扰到你。你若是闷了便来寻我,只要不是在议政,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喏。”她软软糯糯地应了,却赌气地想,她才不会去寻他!
“这么听话,我倒是不习惯了。你就没什么想对我的?”
苏亦行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日在酒楼,我明明看到太子出行仪仗里出来的那个人…不是你…”
凌铉初笑了笑:“那是我一个得力的手下,名叫陆丞歌。他身形与我接近,所以安排了他假扮我。莫非你是因为那日的事情,所以从未怀疑过我的身份?”
苏亦行虽然不想承认,但确是因为此事蒙蔽了她的双眼。其实三郎每一次出现,和太子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巧合。她本该能联想到的,却仅仅因为此事而没有再怀疑过。
“今日我还有一些朝政上的事要处理,你可以四处走走,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凌铉初罢凑过来想亲一下她的脸,苏亦行却下意识躲开了。
也罢,今日她刚刚知晓他的身份,想来还有些难以接受。以后时间长着,慢慢来。太子起身离去了。
苏亦行也跟着起身,福身恭送。
凌铉初走到门口,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还行着礼,嘴角止不住扬起。她一向聪慧,做什么事都会给自己留一线。虽然一心想离开,可宫规还是学得有模有样。
就是宫中规矩繁琐,成日里这样唯唯诺诺,怕是要将她拘束坏了。她如今一时间不适应他的身份,战战兢兢的,过些时日熟悉了,应该就能恢复原样了。
待人走远,云朵进来扶住了苏亦行,她一面扶她坐下一面道:“姐,方才你可真是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今日都不会和太子殿下话了。”
“以后都是要仰人鼻息过日子了,阖宫上下,我得罪得起谁。这里哪个不是只手遮?何况他…他若是发起脾气来,性命都难保了。”
云朵用力点零头:“原先只是听,就已经觉得很可怕了。今后你要和他朝夕相处,这可如何是好?”
苏亦行也是忧心忡忡,她又想起那些个传闻来。既然已经进了东宫,她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至少摸清楚凌铉初的脾性,以后才好顺着他的意与他相处。
好在没过几日,苏衍便在太子的安排下进了东宫探望。偏殿内,苏衍隔了一段距离便开始行礼。苏亦行眼眶一热,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君臣有别了,见了面是该行礼的。”
苏亦行扫了眼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云朵立刻带着他们退了出去。苏亦行红着眼眶道:“人前就罢了,人后可不要这样生分。不然…不然我就不见你了。”
苏衍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知道了,二哥我也就人前做做样子。不过你怎么就成了太子妃?我原以为太子至多会让你当良娣…”
“你知道太子是谁么?”
“太子就是太子啊,还能是谁?”
“他…他就是三郎。”
苏衍惊了半晌,不自觉地走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怪不得他那日非要带你回东宫,我还以为是他负心薄幸,原来是早就想好了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