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提疗笼走在前方,云朵用胳膊碰了碰苏亦行,与她咬耳朵:“他是谁啊?”
“此前我和你去郊外踏青,不心掉下去的时候救下的人。”
“原来是他,我倒是听了,可没想到他竟然是太子府的人。生得可真是俊俏。”云朵嬉笑道。
苏亦行满脸通红:“他不俊俏我也会救的。”
“可惜了,美人救英雄,原本该是一段佳话。”
苏亦行低着头,不再言语。
两人进了含凉殿,三郎却引她俩去了别处。苏亦行加快脚步上前:“走错了,回去的路应该是那边。”
“先带你去填饱肚子。”
“可是——”
三郎停下脚步,对云朵道:“你先回去烧些热水,一会儿给你家姐解解乏。”
苏亦行正要阻拦,云朵却眉眼俱笑,掩唇笑着跑了。
两人进了厨房,苏亦行仔细翻找,寻出了一些米面和肉。三郎虚靠着灶台,歪着头看着她:“你不是知州的女儿么,怎么还会生火做菜?”他完又咳嗽了几声。
“我和娘亲去乡下救济灾民之时,偶尔也会住上两三日。娘亲吃不惯粗茶淡饭的,我就学着做了些。”
“倒是孝顺。”
“你…你可是因为我才染了风寒?”
“不要紧。”
苏亦行思忖了片刻,声道:“喝药了么?”
“太苦了,不喜欢。”
“那怎么行!生病了就要喝药。否则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
“你关心我?”
“我…我没樱”苏亦行做好了饭菜摆上桌,又去洗了筷子放在他面前。素手芊芊,做的菜也十分精致。
三郎尝了一口,笑了起来:“好吃。你你现在的模样,像不像给自家夫君洗手作羹汤。”
“你…你又胡话。”苏亦行埋头吃菜,满脸通红。
“我看你脸色比我还红,莫不是你也染了风寒?”
“我没有,是…是炉火烤的。”
三郎伸手覆在她额头上,掌心感觉到一阵灼热:“我看你就是有些发热。”
苏亦行塞了一个馒头进他嘴里:“吃菜,别话。”
太子笑着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将她做的饭菜一扫而空。
苏亦行却一直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什么,偶尔看他一眼也是眼神闪躲,连耳朵都红彤彤的。
分别前,苏亦行忽然问了他一句:“我送你的帕子,你可带着?”
“放在家中呢。”
“那明日带来可好?”她抬起头瞧着他,乌黑的眼眸倒映出他的身影。
三郎露出了一丝笑意:“好,以后我日日都带着。”
他心情大好,回到宫中也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司南瞧着心中担忧,太子这是魔怔了么?不喝药还精神十足的。
“主子,您方才不在。皇上召您入宫呢。”
凌铉初刚坐下,又弹了起来:“父皇召我?几时的事情?”
“也不久,一刻钟之前。”
“更衣。”
“喏。”
司南召了近侍前来替太子更衣,太子急匆匆便去了紫宸殿。刚一进去,几本折子便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太子也不含糊,立刻跪了下来:“儿臣给父皇请安。”
“请安?!朕看你是来索命的!”
第18章 烧信物
皇上被太子这一副积极认错但死不悔改的模样气得脸色铁青:“你看看这些折子!朕命你整顿吏部,不是让你杀光吏部的官员!”
“父皇命儿臣整顿吏部,儿臣查出吏部不少官员结党营私,贪腐成风,自然是要杀一儆百,敲山震虎。”
“杀一儆百?你都快把吏部的官员杀光了!你回京才多久,一个高家灭族也就罢了。如今吏部之中,吏部侍郎秋后斩首,吏部尚书和主簿都还在牢里压着,没被罢官的也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前几日还听有人在家中自尽,幸好发现及时被久了。如今朕的案头上只有两种折子,一种是弹劾你的,一种是请求辞官归老的!”
“可那吏部侍郎每逢科考便利用职权之便从刚取誓举子之中牟利,送了银两的,便安排好的去处,没有送银两的就给个闲职。长此以往,岂不是要损了黎国根基?吏部尚书与他蛇鼠一窝,此事都是由他来办,得了钱财,六成孝敬给了吏部尚书。这两人若是不处置,难不成还留着他们祸害朝政么?”
“那也不能如此莽撞。水至清则无鱼,需循序渐进。更何况,吏部尚书是许贵妃的胞弟,也算是皇亲——”
“前朝后宫原就不该牵扯过深,以后宫牵制朝堂根本不可取。父皇难不成要因为一个贵妃而眼睁睁看着朝纲混乱么?”
“住口!朕要你教授为君之道?!”皇上猛地一拍桌子,“来人,将太子拖下去,杖责五十!”
一旁的大太监强公公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不可啊,五十杖打下去,人可就没了。”
“打就打,军中的棍子儿臣又不是没挨过。就怕这些个奴才没有力气!”
强公公连忙磕头:“可使不得,太子殿下,您就别火上浇油了,服个软吧。”
“口服心不服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