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柔出去后,郑昭也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牢内便只剩下了郑昭和萧倾辞两人,两人都不说话,牢内一片寂静。
“老师,朕……”在一片寂静中,郑昭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抬头盯着萧倾辞,却再难说得出口,不禁叹了口气。
“老师?呵,不敢当。”
萧倾辞冷笑一声,她曾是郑昭的老师,如今落得个被困大牢,挑筋穿骨的结果,浅浅是他的发妻,落得个满门抄斩,死无全尸的下场。
四皇子是他的皇弟,落得个发配边疆的结果,虽说是发配边疆,但以她对郑昭的了解,恐怕郑鹤早已命丧黄泉。
只要与他沾上关系的人都落不得个好下场,如今,她是再也不想与他沾惹上一点关系。
“我敬你,才叫你一声老师,都这时候了,不要不识抬举。”郑昭面色发青,咬牙切齿道。
“郑昭,我只问你一句,裴老夫人呢?”萧倾辞低声道。
郑昭显然没想到萧倾辞会突然问裴老夫人,身体显然有些僵硬,嘴角也不自主的抽了抽,“死了,一杯毒酒下去,当场毙命。”郑昭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紧,微微抖动着。
萧倾辞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低声嘶吼道,“郑昭,你还是不是人!你扪心自问,裴老夫人当年对你如何,你怎能下得了手!”
她眼眶泛红,似是快要哭出来,但却极力地压制着。她想要上前与郑昭争辩,可因为手筋脚筋都被挑断,手脚都动不了,就那样瘫坐在地上。
“够了,我没想她死。”郑昭似是被说中了心事,有些慌不择言,“我只是想用她来牵制裴憬,谁知裴宁擅自做主,这才逼她自尽。”
“呵,自尽,推的倒干净,只怕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吧!”
“裴老夫人虽是女子,但却是琅琊王氏之女,德高望重,若是留她活命,届时老夫人将你的所作所为说出去,只怕你这皇位也就坐不了多久了。”
“裴宁......呵,他不过是你身边的一条狗,若没有你的准许他敢下手吗?”萧倾辞讥讽道。
“你……”郑昭看着萧倾辞那双眼睛,即使落到了这般地步,她那双眼睛还是这般清澈,好似无论什么都抹灭不了那双眼睛里的清澈。
可就是这双无比清澈的眼睛,却能够透过你的眼睛看到你的内心深处,他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这双眼睛,每当萧倾辞用这双眼睛望他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好似无所遁形,所有的心事好似都被她那双眼睛洞悉。
“郑昭,你留我,是因为我这个人,我这张脸对你还有用吧!”萧倾辞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细语道。
“可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向后退去,胸膛正好被身后的一跟铁柱刺穿。
“住手!你……”郑昭见此怒吼道,“你竟然对自己下得了如此狠手,你...来人啊!快传太医。”
萧倾辞见他这般愤怒,心中不由得畅快了许多,郑昭素来不是只看外表的人,亦不是心软之人,他之所以不允许谢芷柔伤她的脸,必定是有所图谋,如今她能做的也就是不让郑昭再利用她了。
“别白费力气了,郑昭,你如今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
“你什么意思?”郑昭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萧倾辞的言外之意。
“什么意思……郑昭,你围困裴憬,囚禁我,发配郑鹤,赐死浅浅都是趁着柳时卿尚在岱州期间做的吧!可你有没有想过,待他回来,你又该如何?你这皇帝又坐得了多久呢?”
萧倾辞又向后退了一分,忍不住口吐鲜血。
“柳时卿要在岱州任职三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除非有人同他通风报信,你…难道是阿珂...”郑昭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极快否定。
“不,不可能,阿珂的一举一动我都有派人看管,密不透风,她怎么可能逃的出去,怎么可能……”
“郑昭,可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于朝堂矗立十年,这朝堂之上怎么可能会没有自己的心腹。”
萧倾辞大笑道,她早就料到郑昭舍不得杀死阿珂,毕竟阿珂那身功夫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虽然郑昭知道阿珂对她忠心耿耿,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会斩尽杀绝。
毕竟每一样东西都要等到没有丝毫利用价值或者不能再放任自由时才能舍弃,这才是郑昭。
“你,你竟然……”郑昭显得极为愤怒,“原来你早就对我有所防备,怪不得!怪不得!”
郑昭突然想到他捉拿萧倾辞的时候,那时他不想打草惊蛇,便让侍卫都守在府外,却没想到他一进去萧倾辞便道破他的来意,没有丝毫反抗,任由他将她关押起来,施以刑罚。
如今看来,怕是早在他去之前,萧倾辞便早已知道裴憬,郑鹤,还有秦家的命都在自己手中,她本来是有机会逃走的,哪怕日后再回来找自己报仇,但她到底是放不下他们。
“郑昭,我教了你很多,唯有一个道理,我从来都没教过你,不过现在看来你倒是无师自通。那就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全部的底牌。这才是皇家的生存之道!”萧倾辞望了望门外,有些遗憾。
“郑昭,都到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