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一直都在树上,只不过没出声而已。
他有些惊奇,找不到他就哭,这小包子离了人活不了吗?
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太 微妙了。
李兆轻飘飘打量了穗穗两眼,觉得这包子跟他那只白猫几乎差不多,不过,他留她,还有用,李兆微微阖眼,不管怎么样,头疾能缓解就能再多活一会儿。
穗穗哭得鼻尖儿发红,她慢慢地喘匀气息,“郎君,你去哪儿了?”
放在往日,李兆定会懒得搭理她,但是他出来久了,也没什么乐子,更何况这人哭起来...他又觉得她不哭不好了,还是哭着好些。
“哭。”
穗穗懵了。
“为什么要哭?”穗穗扬起巴掌大的小脸,抬头去看李兆,声音里哭腔犹存。
李兆心里有些不爽,她不该怕他的么?
“不哭就割了你的舌头。”
穗穗这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蚊呐道,“郎君,我哭了你要割我舌头,不哭你也要割,郎君,那我到底要不要哭呀?”
穗穗问的很认真,她是真的很烦恼。哥哥说了,每当自己不懂的时候,就要请教别人。
李兆不爽,他一边觉得小包子哭了烦,一边又觉得小包子不怕他不哭也很讨人厌。
四目相对,李兆一直冷冷瞧着穗穗,穗穗被吓得收回了眼,眼神乱飘。
她很轻很轻的扁了下嘴,“郎君,穗穗又做错什么了吗?”
穗穗最终得了一夜好眠,或许是哭的疲累,又或许是其它缘故。
她早上也起得格外早,生怕被人抛下了。
树上没有动静,郎君是还在睡着吗?
穗穗不太会爬树,她笨一些,不过哥哥说了,不会爬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轻轻踮起脚尖,围着树走了一圈,抬头盯着树上。
什么也没有。
她轻轻舒了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穗穗又忍不住责备自己,沈秋姐姐说了郎君是个好人,郎君会带她出山,郎君那么好的人,她怎么能怕呢?
不过说归说,穗穗还是怕的。
不远处的乌骓马正在吃草。
穗穗提着裙角悄悄靠近了些蹲下去看。
乌骓马是真的好看,尤其是四蹄雪白,其余地方一水儿的绸缎似的黑。穗穗看着马儿长长的睫毛以及睫毛下仿佛含了水的眼睛,她好想摸一下呀。
她想起马儿的主人,又有点丧气,她不敢。
乌骓马并不如她先前瞧到的马儿温顺乖巧,这马有些脾气暴躁,连吃草时都常常刨着土。
毕竟它是李兆的马。
穗穗却格外喜欢它一点。
一是好看,二是它是好人的马。
马儿虽然暴躁,但是不随便伤人。穗穗双手撑着脸,心想,这是不是就像郎君呢,他虽然总说割了她的舌头,但是从来都没做过。
等今天郎君下来了,一定要问问他沈秋姐姐去哪儿了,还要谢谢他。
李兆下来的时候穗穗正在吃酸酸的小红果。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捞了一个,但他并不吃,只在手间把玩。
倒是穗穗,赶紧擦了擦嘴,站了起来,她弯起眼睛,笑着道,“郎君,早上好呀。”
李兆掐破了果子的外皮,红色的汁水沾到他冷白修长的手 上。
他从穗穗身边走过去,吹了个哨,乌骓马立刻跑了过来。
怎么走呢?
穗穗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郎君骑着马,可是她只能走着,走的好慢,追不上郎君的。
李兆显然一点也不懂她的烦恼,他拍了拍乌骓马,然后看着穗穗,“过来。”
穗穗有点小小的激动,她能骑马了吗?
事实是,想都别想。
李兆直接把她横着扔到了马上,像个人形的沙袋一样,哦,也不太对,穗穗轻得多了。
穗穗瞪圆眼睛看着李兆,她苦着脸,“郎君,可不可以不这样?”
李兆瞥她一眼,“我的马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我,另一种是死人。”
穗穗默默叹服,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