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个节骨眼上,北狄边境数次起了冲突,发生械斗十余次,屡屡有北狄人马骚扰边境,大昭境内百姓几次被抢,苦不堪言。
战报一封封地奉上来,信德帝看着头疼。
他知道这是琪雅公主怒火,但他能怎么办?
女儿确实是他弄丢,琪雅公主给他一鞭子,他总不好打回去。
于是他只能亲自写信给琪雅公主,言辞恳切,言明如今自己正在寻找“女儿”,万请给自己一些时间,若是寻到,马上就护送到琪雅公主处。
谁知道琪雅公主很快回信,问他若是寻不到怎么办?
又质问他说,女儿寻不到,儿子呢,他又该如何安置?
信德帝自然是好话说尽。
如此几封信来往后,他慢慢地参悟到了琪雅公主那锋利言语背后意图。
琪雅公主觉得自己儿女亏了,她想讨个公道,让自己补偿她儿女。
怎么讨公道呢?
信德帝捏着那信纸,只是几页信而已,但他却觉得沉甸甸。
琪雅公主龙飞凤舞字带着来自漠北气势,她明显在暗示自己,必须立儿子迎峰为太子,继承大宝,不然她绝不善罢甘休,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信德帝这个人,若不是生来为皇子,那他就是一个千金裘五花马纨绔子弟,他心无大志,只想游走于脂粉之间。
但他生在皇家,如今是坐在帝王宝座人,在无关紧要小事上可以任性妄为,关于立嗣大事上,却不能。
所以信德帝并没有马上给琪雅公主回信,他召来了霍迎峰。
霍迎峰如今已经改名为赵迎峰,排行第三,为三皇子。
信德帝审视着自己这儿子。
关于这个儿子品性,他以前有所了解,但却并不够。
他有必要在接下来三个月内,好生考察一番自己这位三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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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迎峰其实是别扭得很,他依然觉得自己是安定侯府少爷,并不是什么三皇子,他也习惯了姓霍,而不是姓赵。
但他也明白,自己回不去了。
对于父皇如今心思,他多少是明白一些。
想当皇上吗,并不想。
为了这个,他去找过养父霍筠青。
谁知道霍筠青眼皮都没抬一下:“当皇帝不好吗?”
赵迎峰:“只怕是孩儿愚钝,难以当此重任。”
霍筠青:“是不想,还是不敢?”
赵迎峰愣了下,不说话了。
霍筠青这才缓慢地望向自己这个养子。
自小养大,虽并不亲近,但是对他,自己还是付出了一些心血。
他淡声道:“迎峰,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对你太过严厉?”
赵迎峰忙道:“是严厉一些,但这本应该,这是父亲对我寄予厚望。”
霍筠青:“那你还记得,我都让你读了什么书?”
赵迎峰一愣,之后骤然明白了。
自小父亲待他严厉,严厉得几乎不近人情,小时候不是不曾疑惑过,明明父亲武艺高超,却并不教自己那些,反而让自己读书,且往日所学,都是特请了先生来府中教,和外面全然不同。
现在他明白了,恍惚中抬头望向父亲,但是父亲依然冷硬沉默,他看不出父亲心思。
霍筠青抬起手来,拍了拍赵迎峰肩膀。
赵迎峰身形微僵,这在父亲来说,是很少见。
霍筠青:“迎峰,你是琪雅公主和大昭帝王血脉,一直以来,我对你严加要求,就是希望有一日你——”
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了,赵迎峰自然是懂。
赵迎峰喉头突然有些哽咽,以前一些不明白事,他突然就懂了。
他微微抿唇,望定了霍筠青:“儿子知道了。”
但是霍筠青却望着他:“你父亲,现在是皇上,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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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妩跟着琪雅公主前往北狄。
那是一个对她来说遥远而陌生地方,她以前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到这样所在。
她母亲琪雅公主是如今北狄王,北狄王庭上下敬服。
而她作为琪雅公主女儿,自是被悉心照料,处处受到敬重,她可以感觉到,周围人对母亲是骨子里敬畏,而自己这个琪雅公主唯一血脉,自是拥有无双荣宠。
开始时候还有些不自在,后来和母亲越来越熟稔,十几年分离隔阂逐渐淡去,她也就慢慢地习惯了自己新身份。
她肚子大起来,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婴,由母亲取名叫雅达,随了北狄王庭姓氏。
她也开始适应了北狄生活,学会了骑马射箭,不过做得并不好,到底是力气小,也不敢去射那些奔跑着小东西。
不过她学会了大口喝羊奶,学会了去吃北狄人爱吃烤肉,更学会了在星空下在篝火旁大声地笑着唱歌,和王庭堂姐妹们一起跳舞。
如今雅达已经三岁了,他是一个勇敢小家伙,虎头虎脑,挥舞着半人高大刀威风凛凛地骑在大马上了。
琪雅公主很是疼宠这个小外孙,她好像要把从未给予香妩都补偿给这小东西,送给他最好小马驹,还特意命人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