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不免脸上发烫。
她就是一只兔子,可以任凭欺凌宰割,她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了,竟然突然鼓起劲来,有了勇气和小姐那样说话。
也许是因为,从那个梦中醒来,她就知道了,知道小姐以后将怎么对待自己。
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可以任凭处置,但那样委屈依然是冤,为她卖命为她伺候少爷,被榨干最后一丝油水后再狠狠地抛弃。
因为心里委屈,当终于自己有一点底气可以利用时候,在那一刻便忍不住了,反击了。
如今香妩细想来,她并不后悔,可那是一股气血之勇,等气血之勇退下去后,省下更多是不安。
这种不安让她开始仔细地回想这件事,从头到尾地想,想着间却突然起了疑惑。
为什么那天侯爷突然派人把她接走了?
怎么会这么巧,恰好就是她生日?
她回忆着这里面种种细节,想着侯爷最开始好像……并没打算要自己身子,也是后来自己去竹楼之上撞见了不该看到,侯爷一时恼了,才要了自己。
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只是一个小丫鬟,侯爷怎么会上这份心?
这么胡思乱想时候,她这里绣嚢也差不多做好了。
其实她手快,只要肯用心做,也费不了多少功夫,之前磨了那么久,还是因为不敢光明正大,只能偷偷摸摸,现在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放开了痛快地做,自然就快。
她仔细打量着这绣嚢,自己是极喜欢,上面一抹竹子,清爽绿色恰如侯爷书房外那一片绿,倒是很适合侯爷。
只是侯爷到底是侯爷,也不知道他什么眼光,会不会挑剔。
正在那里看着,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凑到窗棂外一看,却见桂花树旁,侯爷正撩袍拾阶而上。
她赶紧过去迎着。
霍筠青看到她后,眸光湛湛,倒是把她颇打量了几眼,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难道侯爷知道自己在小姐那里事了,侯爷生气了?
她想起自己在小姐那里狐假虎威,颇有些心虚地道:“侯爷,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霍筠青却收回了目光,淡声道;“以后你安分住在这里。”
香妩忙点头:“嗯。”
听话听音,她听出来了,侯爷让自己安分,可能是嫌自己去小姐那里,还和小姐起了争执,这就是“不安分”了。
霍筠青:“还有事吗?”
香妩本来低头想着自己“不安分”事,此时听到这个,也是微怔了下,忙摇头:“奴婢没什么事。”
霍筠青道:“既如此,那本侯走了。”
香妩听着,心中略松了口气,想着看来侯爷不打算追究自己和小姐事了?就这么过去了?
一时竟然连那荷包都忘记了,当下忙道:“奴婢送侯爷。”
霍筠青听了,神情微顿,看了一眼这小丫鬟,到底还是紧绷着下巴,转身离开。
香妩随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殷勤地送他。
霍筠青看小丫鬟那眉眼间泛起喜欢,简直是藏都藏不住,不由越发沉下脸。
自己才从外面归来,特意过来看看,结果她就这么不盼着自己留下?恨不得马上打发了自己?
一时想起来院门外鬼鬼祟祟白简,更加皱眉了。
这么想着间,霍筠青已经走到了院门外,他回头看向小丫鬟,却见小丫鬟虽然依然立在那里目送着自己,但看那样子,仿佛随时准备着抽身回去了。
当下冷笑一声,他回转了身,一撩袍,又直接跨入了房中。
“啊?侯爷?”香妩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猛地见侯爷又回来了,也是当场傻眼。
侯爷是刚才忘记,现在想起来了?
“怎么,这么不盼着本侯过来?”霍筠青眉眼泛冷。
“不是!”香妩心里一慌:“奴婢怎么会呢,奴婢只盼着侯爷过来,奴婢好生伺候侯爷。”
然而霍筠青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小丫鬟在说谎。
就那双眼儿,编瞎话藏都藏不住。
他大踏步,重新步入房中,撩起袍子一坐:“今日本侯就在这里歇着了。”
香妩看侯爷这架势,心中自是忐忑,只好忙上前道:“那奴婢伺候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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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如何伺候侯爷,香妩倒也是驾轻就熟了,无非是先脱靴子再脱衣袍,之后再伺候沐浴,若是他想,就上榻去任凭折腾。
所以香妩这次乖顺地弯腰下去,跪在那里就要为侯爷脱靴子。
谁知侯爷却一个伸手,阻止了她。
香妩忙起身,喃喃地道:“侯爷?”
她当然知道,在小姐面前,自己还可以撑一撑,但是在侯爷面前,不行,自己那股子底气是从侯爷这里狐假虎威借来。
所以在侯爷面前,自己永远都是奴婢,硬不起来。
霍筠青看着这小丫鬟,最近忙,也是有些日子不见了。
其实霍筠青自那些日子要了小丫鬟身子,倒是有些痴迷,这些日子忙于公务,又看不到这小香妩,慢慢地就冷静下来了。
冷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