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遥倒没什么不平和怨气,也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被争抢走的感觉。
在她看来,这些东西如过眼云烟般飘渺,她眼下最在意的是真实的东西。
例如:不去和亲,好好活着。
卫长遥看着眼前为她难受的素金叹了口气,安慰她说:“不必生气,不是还有皇后娘娘来当我的正宾嘛。”
“一国之母,还不够有面子吗?”
素金看着卫长遥一点也不生气,反倒一脸平和的安慰自己,倒是有些羞赧了,总觉得自己有些斤斤计较,太小家子气了。
“殿下,奴婢给您丢人了……”
素金红着脸半跪在卫长遥腿边讲道。
卫长遥闻言放下了倒扣在膝头的书,双手抓住素金的手腕,将她慢慢扶起,温和的说:“素金可没给我丢人,素金最能干了。”
说罢,抬手轻轻捏了捏素金的脸颊,成功的看到对方那日日一本正经的脸立即变得红润了起来。
随后才缓缓放下手。
不怪素金今日失了分寸,实在是及笄这件事情对于女子来讲的确重要,而且再怎么说,正宾要是惠太后是最好的。
毕竟,皇后的年纪有些小了,与惠太后这种德高望重的人来比较,并不是正宾的最好人选。
还有一件事,便是当日的来宾。
没什么悬念,定然人都会去卫语棠那边,对自己来讲,那可真的是公开处刑。
虽说私心里不在意那些,但是人言可畏,未尝没有人说些闲言碎语,或者看轻她。
罢了,说就说吧,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嫁人,又何必靠这个去争个高低呢?
这么想着,卫长遥便又拿起了膝头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而另一头的崔爻,则是微微皱着眉头回了崔府。
崔府的人见到崔爻如同耗子见了猫,各个缩着身子加快脚步立马离开,恨不得多长上两只脚,连个招呼都不敢打。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他们以前经常欺辱崔爻,怕他报复而已。
而崔爻对这样的行为也是见怪不怪,没什么反应。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站在原地粗略看了一眼,没发现自己那个憨傻的小厮松柏。
他垂下了眼睫,没再逗留,直接提腿进了屋子。
之后便站在屏风一侧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
之前崇徽公主用发钗刺的伤口有些深,不太好痊愈,再加上他整日奔波,没怎么好好养伤,着伤口便也一直反反覆覆,用了徐太医的药也恢复的很慢,到现在还需要上药。
崔爻先是慢慢褪下外衫,放在一旁,之后便拿出来之前藏在胸口的女式发簪,将其顺手一放,紧接着将其余衣物解开,褪到半腰,只余下腰带。
一动一静间露出了精瘦的腰线,肌肉薄薄地覆在身上,清爽又强健,只是心口处,有一块丑陋的疤痕破坏了美感。
心口还有些发痒发痛,崔爻打开徐太医给的金疮药膏,屏着气咬紧牙关,将药抹在伤处,之后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正打算穿上衣服的时候,房门被突然打开。
“呃,大人?”
松柏没想到今日大人没等自己便独自上药了,一时有些惊讶,忘了手下的动作。
“关门!”崔爻立即转过身,加重声音命令道。
“哦,哦好。”
松柏看到崔爻转身,立马想起来自己还未关门的事,立马将门紧紧闭上,之后便走近崔爻,看着他的背影丧着脸低着头赔罪:“大人,松柏错了。”
“下次!下次松柏一定记得关门!”
只见自家大人头都未回地冷淡回答:“下不为例。”
松柏知道自家大人不喜衣冠不整被人看去,也知晓自己今日犯了禁,当下便严肃着圆脸道:“是,松柏记下了。”
崔爻听见他已经将房门关上了,便转过了身,慢慢将褪到半腰的衣物一件又一件的穿好。
松柏是个会看眼色的,见到自家大人在穿衣服便往前一步,打算拿起崔爻放在一旁的外衫,给他穿上。
只是刚拿起外衫便听到啪嗒一声。
松柏眼睛往地下一看,发现是一枚女子的发簪。
女子的发簪?
女子的发簪!
松柏当即抱着手中的衣服,弯下身子将掉在崔爻脚边的发簪拾起,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拂去不存在的尘土之后,颤颤巍巍地将其拿到崔爻眼前。
夭寿了,大人衣物中竟然有女子的发簪,他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而且自己还将发簪摔在了地上。
更可怕的是大人的眼神,黑□□的,看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松柏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陪着笑,讨好崔爻:“大、大人莫怪,松柏这便放回、放回去。”
只见自家大人伸出了那只白皙若玉,骨节分明的手,沉着音道:“拿来。”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竟然敢将当朝公主的发簪扔在地上。
松柏见崔爻没生气,便弯腰点头回答:“是是是,松柏知道错了。”
崔爻见松柏吓成这样一副模样,不想再吓唬他,便对他道:“下去吧。”
松柏闻言立马行礼,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