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嗯”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又是那元婴期的魔气,不知道是抗衡还是安抚其它的魔气,大家一起平静下来。”
一般来说,安抚的可能性大一些。便和自然界里那些动物一样,很多妖兽魔物也具有群居性,比如说紫革蛛、九节狼,由一个头领带领其它小妖兽。
“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陆云停摇头。
“反正明日便能看见了。”啾啾从树上跳下去,“明日正午,我进照影园。”
***
第二日早上,啾啾和陆云停难得去吃了早饭。
见到啾啾后,之前的黑皮姑娘撇了撇嘴,立刻拉着其她年轻女孩,远离了他们这张桌子。
她们的小团体友谊已经建立了起来。
每次排挤啾啾后,看见乔晓晓若有似无的赞同,她们便有些得意。得到乔晓晓的青睐,便是得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今天这顿早膳,因着啾啾的加入,吃得格外诡异。
然而最诡异的不是多了个啾啾,而是少了个张夫人。
负责招待客人的当家主母,极为得体,每一餐都会准时会客。然而今日却不见踪影。
不止张夫人,张家的人,一个都不在。
直到快吃完,管事年伯才匆匆跑进来,顾不得擦一擦额上的汗,径直奔向乔晓晓。
“乔姑娘!”他上气不接下气,“快……夫人找您,出事了!”
场上顿时静得连落根针也能听见。
这几日,几乎所有人都见识了张府诡事,或是凭空落进屋里的蹴鞠,或是墙上突起的小手印,或是半夜的啼哭声——都有些心力交瘁,神经紧绷。
这会儿看着管事那又青又白的脸色,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心里毛毛的。
乔晓晓当即站了起来,二话不说,跟着年伯往外走。
啾啾和陆云停也对视一眼,决定一起过去看看。
他俩站起来后,其他还在焦灼的人便都吃不下饭了,像是有了带头人,索性呼拉一下全都跟了过去。
一群人浩浩汤汤走向小殿。
这几日天气也便如这府中气氛一样,越来越压抑。明明还是初春,却玄沉沉的,仿佛暴雨将至,阴郁得厉害。
这些人是出不了张府。
啾啾和陆云停却能来去自如——他们身体能力比凡人强太多,张府的警戒对于他俩来说形同虚设。所以他俩很清楚,天色变化的只有张府。
一旦出府,便是春光烂漫,碧空如洗。
出事的是张熠棋。
前几日还趾高气扬的小纨绔,现在高烧不止,满嘴胡话。
“我是……假……”
“对不起,对不起……”
“娘,娘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男孩脸上发黑,那双同张夫人很像的眼睛死死闭着,薄薄的眼皮下,眼球以极其疯狂的速度在转动,手指攥得死紧,偶尔还哆嗦几下。
“不,你不是我!”他突然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
这一声犹为尖锐,在宽阔的小殿里扩散,钻进耳朵,扎得人脑仁直抽,配着今日格外诡异的天色,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乔姑娘,”张夫人虚弱不已,“你可知道,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晓晓哪儿知道啊!
张熠棋眼皮下的转动,简直像漩涡一样,能把人的魂魄都拉扯进去。越是看,越是可怕。
与他这骇人的样子一比,她以前遇到的那些怪邪之事便像小儿科一样!
她心里也发怵,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她能对付的事。
少女犹自打起精神,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心虚:“这是鬼……”
“这是魔障。”
啾啾突然打断她,静静的:“他被困进魔物的幻境里了。”
乔晓晓飞快抬起头,下意识想要瞪对方一眼,让他们少在这里找存在感。却又在看见啾啾和陆云停凝重的脸色时,心里突然一沉。
……他们?
她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张夫人急得六神无主,也顾不得是谁在说话:“那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这个还真不好办。
啾啾:“第一,他自己能从幻境中走出来。”
这不可能。
陆云停接口:“ 第二,魔物自己收回幻境。”
这也基本不可能。
啾啾:“第三——”
她顿了顿,“杀掉魔物。”
半空中突然落下一道惊雷,乍响崩裂,劈得人心惊肉跳。屋中阴暗得出奇,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有人听见了唾液砸入胃里的声音。
他们听不懂,但他们直觉大事不妙。
“杀”那个字,重的像一把锤子抡下来。
张夫人思绪一片混沌,儿子这模样,让她脑袋乱糟糟的。
她只知道问:“那怎么办?”
乔晓晓看看啾啾,又看看陆云停,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场,咬咬牙,一把揭下胸口的符纸:“这个应该能帮他!”
“帮不了。”啾啾平静,“这的确是太初宗的辟邪符,但它只能驱逐弱小的精怪,破不了魔物的幻境。”
乔晓晓蓦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