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逸知老夫人无事,让婆子丫鬟小心伺候。他则守在儿子身边,望着儿子酷似妻子的脸庞,顾少逸脸庞阴鸷,无论是谁,敢毒害他嫡子,都要付出代价。
太医很快来了,先给顾菖把脉,一脸凝重,随后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顾少逸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变成了恐惧,难道儿子不能救了吗?忍不住问出声:“陈太医,犬子如何了?”
儿子今年才五岁,懵懂天真的年龄,还未来得及好好享受大好的人生,就要夭折么,不会的,不会的。
太医把顾菖的手放回去,叹了口气,嗓音中夹杂着无力感:“侯爷,恕下官无能。贵公子的毒若是早日发现,下官还有办法,可这毒积累了一月之久,想要清除不易。下官做不到,下官只能压制住他内体的毒。想要彻底清除,须找到薛神医。听闻薛神医在扬州,一来一回得费不少时日,侯爷要抓紧时间。”有句话他没说,薛神医性情古怪,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会诊治。
陈太医开了些药,提着药箱子出了武昌侯府,回头望着武昌侯府的门匾摇头喟叹,都要豪门宅院是非多,此话一点儿不假。
武昌侯府嫡子中毒是慢性毒,须日日服用毒药,这下毒之人当真歹毒,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这下毒之人是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得利谁有嫌疑。唉,不想了,侯府公子能不能活着,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顾少逸命人煎药,亲自给儿子灌下去,末了吩咐仆妇好生照顾,若出了事,要她们的命。
顾菖的奶娘不敢敷衍,哭得跟泪人一样,她的下半辈子都绑在小世子身上,若小世子出了事,她这辈子就完了。
顾少逸出了儿子的院子,看见温婉被人簇拥着朝这边走来,远远看见顾少逸,未语泪先流,莲步加快几分:“表哥,我听说菖哥儿病了,可请了太医?”
她脸上带着关切与担忧不像作假,顾少逸冰冷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温婉被他看的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不解:“表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何这样看着我,还是说你觉得菖哥儿病了,是我不尽心。”
温婉生了一个儿子,刚满月,虽然恨不得顾菖死了,还没胆子暗害顾菖。她儿子刚满月,菖哥儿出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温婉不傻,为了讨好顾少逸和顾老夫人,表面功夫还要做,只是背地里苛责顾芸。菖哥儿是侯府嫡子,是顾老夫人的命根子,平时看得严,她根本无从下手。
“最好不是你动的手,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顾少逸越过她走了。
温婉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刚才听到了什么,顾少逸怀疑她,他竟然怀疑她。是了,自从元宵节后,他拿到了那些证据,他就再也不相信她了。
顾少逸去了顾老夫人的院子,说了菖哥儿的情况。
顾老夫人沉默半晌,开口道:“云朗在扬州,听说是治病去了,要不你带着菖哥儿去扬州一趟,若是请薛神医,你未必能请来,再有就是耽搁功夫,还是带人亲自去一趟快些。”
顾少逸觉得有理,恭敬道:“儿子这就去朝中告假,收拾行囊,带着菖哥儿去扬州。”
顾老夫人喘着粗气道:“带上芸姐儿,姐弟俩有个照应,菖哥儿没那么孤单。”抬眼看向顾少逸,又说:“那些女人把手伸进我的院子,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把照顾菖哥儿的人都看起来,为娘要挨个儿审,若是查出谁动的手脚,定发卖出去,到时候你可不许拦着。”
越想这些,她越是恼怒,顾老夫人现在算明白过来了,儿子后院的那些个莺莺燕燕,没几个老实的,若论老实,还属沈家女,那沈家女就是太老实,老实的有些木讷,她打心里看不上这样的儿媳妇,可这样的儿媳最好掌控。不像温婉,一肚子花花肠肠,两面三刀,当初住在侯府时温柔和善,当了侯夫人又是另一番景象,着实恼人。
“都听娘的,伺候菖哥儿的那些人,儿子已经捆起来扔柴房了。”顾少逸道。
顾老夫人准备审问那些人,门房的人来报,说圣旨到,让顾少逸前去接旨。
顾少逸不敢耽搁,扶着老夫人去前院,摆出香案迎接圣旨。打发走宫里宣旨的小太监,顾少逸的脑子还懵的,皇上任命他为查案钦差,即刻前往扬州,查两淮盐税的案子。
又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他能扔了吗?为什么得罪人的差事就轮到他头上,他看着比别人冤吗?
扬州,云府。
叶少甫也接到了顾少逸要来扬州查案的事情,更清楚京都发生的事,永亲王等人被抓了,这一消息若是传到扬州,扬州的那些盐官会如何?要么毁灭证据,要么找替罪羊,最后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行,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少甫略微想了想,勾唇轻笑道:“命令下去,调用玄武堂所有人,截取京都和扬州所有通信,跟两淮盐税有关的信,一个不许放进来。对了,信鸽也不许放过,再有盯住武昌侯的一举一动,快入扬州时,让他换装进城,切勿打草惊蛇。”
这次,他定要把那些盐官一网打尽,还沈大人一个清白,给夫人一个交代。
第50章
圣旨已下,顾少逸不敢耽误,立刻收拾行囊,带上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