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下了脸,对顾曦是恨之入骨,她懊恼的踏入隔壁房间,径直走过去抱住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的胳膊,“姐姐,你帮我想办法出出气。”
王韵正在剪一盆兰花,不由推了推她,“怪谁呢,你自己脑子不清醒,偏偏在这皇宫教训人。”
沈蓉满脸羞恼,“我哪知道五王爷会来呀!”
王韵失笑,专注着剪花枝,并不接话。
沈蓉做事一向没脑子,她也懒得说她。
沈蓉见她不搭理自己,心里不服气,又讨好的扯了扯她的袖子,“王姐姐,你可是我们京中的第一美人儿,可不能被她抢了风头。”
王韵微微变了色,有些不恁道,“我是什么身份?跟她一个商户女比?”
沈蓉泄气了,知道自己说话恼了人家,又讨好道,“是呢,姐姐出身太原王氏,太原王氏乃士族之冠冕,顾曦算个什么东西,给姐姐提鞋都不配。”
王韵吩咐丫头把剪好的兰花端出去,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才重新坐在了沈蓉对面,“你也是,跟她置什么气?你沈家堂堂嫡女,当今郡主的亲生女儿,无论嫁给谁都是做正妻的,她再美艳也是个妾的命,今后还不被你踩着?你可不要自降身份跟她计较!”
沈蓉闻言吁了一口气,拍了下自己脑袋,“姐姐教训的是,是我一时糊涂了,其实我是不怕她的,只是姐姐待会儿可以瞧瞧她,我就怕她入宫,在姐姐跟前碍眼呢!”
王韵闻言脸色终于冷了下来。
她是王家嫡长女,祖父又是当朝中书令,之所以年过十七还未订婚,可不就是等那位吗?
一想起那渊渟岳峙的身影,王韵不由微微失神。
她从未见过这样出色的男子,清隽雅逸,又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矜贵和疏离。
登基三年,宵衣旰食,醉心朝务,年过二十,后宫至今空无一人。
说他不近女色,那可是实打实的。
这些年,太后和朝臣百般劝谏,可惜他却熟视无睹,甚至曾有一回,几个宰相撺掇着五王爷给他龙床上塞了个美艳的宫女,他大发雷霆,将人丢出去不说,还把五王爷给打了二十大板,在那之后,再没人敢提给他纳妃的事。
到底是一国之君,没有子嗣是不成的。
王韵捏紧了些手中的袖帕,她年纪也不小了了,这一回再不成,怕是等不下去了。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她,我倒是有个法子。”王韵朝沈蓉招了招手,沈蓉附耳过去,只听见了她轻飘飘讲了几句,沈蓉神色大喜。
“还是姐姐高明,不着痕迹呢!”
下午太后与诸位太妃召见所有闺秀。
顾曦上午已经“大出风头”,这下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索性大大方方露面,她着了一件湖蓝色的香云纱云锦,绣的是缎面红梅,一颗老树虬枝,上头点缀着细细密密的红梅,颜色鲜艳而清雅,上身再披了一件姜黄色的披帛,衬的那身形妩媚窈窕,裙带当风。
她生的极美,一举一动皆清雅,性子又好,不是那等咄咄逼人,就是宫女也都争相要悄悄瞥她几眼。
顾曦一路跟着内侍穿过几条游廊,到了永宁殿。
太后和太妃们还没到,姑娘们三三俩俩在廊下凑在一处小声议论,顾曦独自一人立在一根柱子旁。
王韵是最后被两个同行的姑娘簇拥着过来的,她今日也盛装打扮了一番,心里记着沈蓉的话,忍不住稍稍环视一周,一眼就看到了与众不同的顾曦。
沈蓉也看到了顾曦,忍不住扬起唇角,喊道,
“顾曦,你过来,给你介绍一位姐姐认识。”说着她指着王韵道,“这位王姐姐可是我们京城第一美人,也是咱们京城第一才女,你还不过来拜见拜见。”
顾曦和王韵同时皱起了眉,随后又相视一眼,王韵脸色就更难看了。
果然是很罕见的美人儿。
顾曦暗暗好笑,干脆走过去,朝王韵施了一礼,“见过王姑娘,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韵暗暗吸着气,听着这话却觉得有些刺耳,
“岂敢,顾姑娘确实容色动人,看来蓉儿眼光不错。”
王韵把最后四个字咬了咬,余光瞥了下身边的沈蓉。
沈蓉讪讪地,她这是又做错什么了吗?
恰在这时,内侍高呼太后已到,众女秩序井然入殿,齐齐下拜。
顾曦落在了倒数第二排靠边的位置,她心里略略有几分紧张,希望太后不要注意到她,不然问起来可不好回答。
她在这宫中孤立无援,若是出点什么事,怕是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她不敢抬头去瞧太后是怎番摸样,也不感兴趣,虽然在江南,时不时便有人畅想宫里的娘娘们是怎番光景,可真正到了此处,却只有紧张的份儿。
上方太后说了几句场面话,顾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随后就听到太后身边的内侍开始唱名,依着门第品级一个个叫上前给太后请安。
顾曦注意到,内侍不会叫闺名,只会叫姓氏排行,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宫里没有认定是顾芸,那就没有大碍。
今日入宫的闺秀,太后和太妃们也都耳熟,毕竟太后光给皇帝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