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当年她率先开启了豪门贵妇圈子中的离婚热潮,许多同她玩得要好的老姐妹没想到她离婚后的日子居然过得这么滋润,竟也有好几个忍气吞声数十年的贵妇,回到家里和老公提了离婚。
当然,离婚这事也分个早晚先后。
十多年前,宋老夫人刚和丈夫离婚那会儿,这种一把年纪的老夫老妻离婚,属于夺人耳目的大新闻——这也正是为何当初宋老爷子为了家丑不外扬,干脆痛快地分给了前妻将近一半的身家,权当做是封口费了。
后来和宋老夫人一样决定离婚的豪门贵妇越多越多,这种事便也不新鲜了。
与之相对的,那些精明的丈夫们自然也不会愿意将辛苦多年打拼而来的家产分给糟糠之妻——协议离婚是不可能的。
而在诉讼离婚的漫长时间里,这些丈夫们早就将财产转移得差不多了,糟糠之妻最多也就是分到一两栋别墅,原本的奢华生活是维持不了的——反正和宋老夫人根本就没法比。
如今和宋老夫人一同住在云南山中别墅的贺老夫人便是其中一个例子。
她在家当了几十年的贵妇,论心机论手腕根本比不上在外打拼的丈夫,起诉离婚拖了整整两年才判下来,最后也只分得了两套别墅。
而贺老夫人生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将母亲闹着要离婚的行为直接定义为“一把年纪了还要瞎折腾/就不能安安分分过日子吗”,坚定地站在了有权有势的父亲一边,痛斥母亲不顾家庭。
宋老夫人是听说了老姐妹的遭遇,所以便直接邀请她来云南散心。
贺老夫人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气色和心情明显好了不少,看见初蘅来,也笑眯眯地问:
“蘅蘅路上辛不辛苦呀?我之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司机开车都把我给绕晕了……你奶奶也真够可以的,建个别墅选在山里头。”
宋老夫人不服:“我这个地方选得难道不好吗?每天说这里空气好的人是你,现在又埋怨我地方选得偏了?”
两个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斗嘴,初蘅则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一连剥了好几个橘子,剥完了也不吃,只是放到一旁,然后又小片小片地撕着手里的橘子皮。
宋老夫人观察了她一会儿,然后笑着道:“果果有心事。”
平日里这个宝贝孙女很少这么黏着她,更别说是千里迢迢从北京跑到云南来陪她过冬了。
初蘅没想到自己的心事这么容易就被看了出来。
她的目光躲闪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道:“嗯……单位里有点烦心事。”
宋老夫人当下没说话,只当做是信了。
等到了中午,贺老夫人老姐妹会房间里午睡去了,她才来到初蘅的房间,开门见山道:“果果的心事和男人有关吧?”
初蘅原本是坐在落地窗旁的小沙发上看书,听见奶奶这话,她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将书合起来、放到一旁,然后坦诚地点了点头,“是。”
是了,她的宝贝孙女,在工作学习的时候,从来都是想到了什么就立刻去做,可没有过这么迷茫的样子?
宋老夫人摸摸宝贝孙女的脑袋,也笑了:“真是奇了怪了……我们蘅蘅长得漂亮,又这么聪明,难道还会有男人不喜欢蘅蘅?什么男人这么没眼光啊,不要也罢。”
初蘅轻轻吸了口气,然后轻声道:“他没有不喜欢我……”
至少,从表现上来说,季褚是喜欢她的。
她怀疑的是……他对自己的喜欢到底有几分。
还是说,只是和那个Nancy说的一样:他只是想少奋斗几十年?
当然,初蘅知道,这话大概率是无稽之谈。
因为对于季褚而言,他若是不想要奋斗了,那么直接回到季家,自有亿万家业等他接手——他犯不上舍近求远。
可初蘅还是想不明白。
她抱住奶奶的腰身,声音里是难得的委屈和迷茫:“奶奶,我真的不明白……”
宋老夫人摸着她的头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也不要紧。天塌下来都有奶奶给你扛着。”
初蘅将头靠在她的怀里,然后轻声道:
“奶奶,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之前在那个家的时候,我遇到的人,大多数都很坏。”
那时候她和林素芬一起住在季家,连一个屋檐下同为保姆的张姨都看不惯她。
“我本来以为是我的性格不好,所以别人才不喜欢我。”
是了,初蘅很小的时候便听林素芬亲口说过了,妈妈之所以喜欢莹莹而不喜欢她,就是因为莹莹讨人喜欢而她不讨人喜欢。
“但是我被你接回家之后,我碰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好人,都对我很好。”
初蘅心里清楚,自己的性格没有变,这个世界没有变,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变。
她并没有在一夜之间变得人见人爱。
唯一的变化只不过是,她从一个保姆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为了宋家的大小姐,所以全世界都突然对她充满了善意。
甚至就连闻潇,当初那个冬夜里,初蘅言辞清楚地拒绝了他。
后来他见到初蘅,对着她是爱答不理的——大概是因为保姆女儿的拒绝令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