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晨:“……”
带仙人来的不是你祖宗,是我。我真不是你们的祖宗。
寥寥云靠近逐晨耳边,小小声地问了一句:“他们不喜欢下雨吗?”
逐晨也神秘地同她答道:“他们不喜欢一直下雨,但是他们喜欢寥寥云的。”
寥寥云一想也是。她才没有一直下雨,她从来都是听话得不行。想着飞到半空翻了个滚,心里头还有点高兴。
浮丘宗掌门在门口站了许久,对此次劫后余生表达了深刻又全面的感慨,看逐晨无所事事地站在面前,才反应过来,忙招呼道:“先进去坐吧!道友,小仙童,请随我来!”
其余弟子赶紧帮着招呼。
逐晨捞过飘了的寥寥云,将她一起带进去。
因这几日下雨,众人都忙着救灾,大殿根本来不及打扫。倒是因为来去慌乱,随意存放物资,导致广场上一片狼藉,铺设齐整的青石板上更是留下了各种泥泞的脚印。
浮丘宗掌门面对这场景先是尴尬了一下,而后很快释怀了。
怕什么?更狼狈的样子又不是没有过。如今他们受灾呢,上不了台面也属正常。
何况跟朴风宗比起来,上不了台面的宗门可太多了,不差他们一个。
几位弟子先行冲进大堂,简单打扫了一遍,等逐晨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搬来了一张宽大的黄花梨木椅,请她在贵客席上入座。
浮丘宗掌门交握着自己的双手,不住摩挲,思索着该如何与逐晨拉近关系。
实不相瞒,他看上了逐晨的小仙童。那是他们浮丘宗满门上下改天逆命唯一的巴望。
谁晓得这妖气阵阵的大雨还会不会再来一次,下次若没有这样的好运该怎么办?他们莫非只能坐吃等死吗?
老祖宗已将逐晨这样的大腿送到门口来了,他哪里能辜负先辈们的好意?定要缠上他们,下次出事,才好商量。
所幸这次来的是位面善的女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女怕缠郎……
浮丘宗掌门谄媚笑道:“道友,不知令师身体可好?”
逐晨起了层鸡皮疙瘩,点头说:“挺好的。”
掌门:“仙尊为何会来此处?是有要事处理,还是为了散心闲逛啊?”
他正想说可以为二位引路,逐晨就将自己在朝闻附近开了个门派的事情给说了,将老人听得不住瞪眼。
“在魔界界碑附近开了个宗门?”
浮丘宗掌门吸了口气,身形后仰,脸上写满了不解。
朝闻那位置,连朴风宗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又如何能配得上风不夜那样的剑修宗师呢?实在是委屈人了。
他一时冲动,甚至都想把浮丘宗的掌门之位给让出去。
逐晨笑笑说:“因为我师父入魔了嘛。”
浮丘宗掌门跟着笑:“原来如此。”
“……”
一片死寂。
逐晨依旧笑得真诚,老人与他身后几位弟子则是在轻微地打着颤儿,看着极为可怜,让人心生不忍。
掌门睁大眼睛,无助地求证道:“真、真的啊?”
逐晨肯定地点了点头,并用眼神为他送去一点鼓励。
寥寥云不安分地在地上跑来跑去,附和了一句:“大魔是魔!”
“哦……”
这位老者捂着自己的胸口,费劲地强迫自己消化这个信息。
他这怀疑人生的模样,让逐晨仿佛看见了千里之外的朴风宗掌门。
艰难啊,这世道。
半晌后,浮丘宗掌门似乎看清现实了,他又开始忿忿不平道:“朴风宗是天下第一宗门,素以兼爱包容为门训。道君曾为朴风山立下多少汗马之劳?朴风宗能有今日安宁,绝少不了他老人家往日的威慑征伐,结果,只因入魔,宗门就将他赶了出来,实在太不讲人情。有失第一宗门的风范啊。”
后方弟子齐齐点头。
这话讲得是极没有道理的,连逐晨都替他们觉得不要脸。
这些人倒戈起阵营来,比墙头草还不坚定。
逐晨解释了两句,说是自己跑出来的,对方一脸不大相信的模样,
“师父,茶来了。”
浮丘宗素来以养生和丹药闻名,宗门里是存着不少好茶的,可被雨水搅打过后,却寻不到合适的干净水源了。
逐晨与掌门聊了这许久,弟子才端上一壶茶过来,尊敬地给她满上。
“请自便,恕招待不周。”
掌门客气了两句,见她端茶抿上一口,再将杯子放下,笑了笑,索性直入主题道:“小道友,老身有事相求,现下便同你直言了。这浮丘的地形,想必你也已经看见,是再经不起一场大雨的侵袭了。”
逐晨笑说:“这个您放心。”
浮丘宗掌门:“那往后呢?”
“往后您也可以放心。”逐晨将一块传信用的八卦盘递过去,“倘若再遇到这样的困难,您可以直接联系我。只要能相帮,我自不会推辞。”
只要不接着下雨,水线要降下去,应当还是挺快的。
有寥寥云这种能实现完美人工控雨的存在,要保证浮丘未来几天不下雨,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况逐晨从朝闻一路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