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云失望地叫了声,抬手摸自己的两个小发髻,浑身无力地仰靠在风长吟的身上,变成了一朵失去梦想的闲云。
逐晨已经盛好了第二碗饭,再次端给风不夜。
梁鸿落手里把玩着筷子,指尖顶在木身上,眼神幽幽看着他们,笑容略带邪气。
风不夜未多看他,继续将木碗推回去,不客气地说:“我并不饿,你早些吃吧。吃完同我去修炼,不要总与一些半间不界的人坐在一起。”
怀谢:“……??”
他是长徒。这就成了半间不界的人了。
师父以前不是这样的。
梁鸿落嗤笑道:“逐晨道友看着倒是挺坦诚一人,好在未习得师训,否则说话也要阴阳怪气的,叫人吃不下饭。”
逐晨:“……”
来了来了!
阿秃见他们僵持在原地,而倒出来的那碗竹筒饭却受到冷落,眼看着就要散了热气,急得叫了出来。
逐晨听它不停地说“给我”、“给我”,不由更气了。
你一只鸡,就别跨物种地凑热闹了,没见这里正演着吗?戏崩了咋办?
梁鸿落倾身上前,拿起地上斜放着的竹竿,将剩下的米饭倒进盘子里。
有些食材是小师弟塞的,逐晨也不知道他放了下来。就见梁鸿落用风将里头的米饭推出来时,一颗剥了壳的圆鸡蛋跟着滚了下来。
逐晨还傻愣愣地端着那碗饭,梁鸿落已经两指一夹,将筷子的尾端在地上顿平,把鸡蛋送进她碗里。
“逐晨道友,近日辛劳,多吃一点。”
他说得熟稔,刻意表现得同她关系亲近,只是眼中的笑意不是那么单纯,余光还在往风不夜的方向频频飘去。
“鸡蛋补身体,都是百姓的心意。”
逐晨吓了一跳,碗里的东西自然是不敢吃的,甚至不敢偏头去看风不夜的脸色,只能求助似地望向怀谢。
不想怀谢的眼神比她还要绝望,忧伤的双目中写了太多的恳求,让她万不要叫这两人再打起来。
逐晨感觉自己的端水实力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已到了不得不迎面出击的时候。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白嫩的,仿佛炸弹似的鸡蛋,丢到了小师弟的碗里。
风长吟迷茫地抬起头,逐晨热情往他碗里扒饭,带着长辈的慈爱道:“小师弟啊,多吃一点,你不知道你最近都瘦了,师姐看着可太心疼了。”
风长吟对这莫名的宠爱感到十分的开心,朝她道谢,并以更丰沛的情绪投入到剩下的半碗饭里。
风不夜垂首看着面前的筷子,意识到自己从未这样关怀过自己的弟子,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总是过于疏远。
或许正是这样,才叫梁鸿落这样的小人有机可乘,得以魅惑众人。
他不就是长了一张巧言令色的嘴吗?
风不夜举起筷子,极为郑重地,给自己的三位徒弟都布了点菜。
逐晨与怀谢的身形震了震,觉得手中的碗瞬间便重愈千斤起来,是他们承受不起的重量。
风长吟大声而响亮地道:“谢谢师父!”
他果然是最受宠的小徒弟!时间越久便越明晰!
风不夜颔首,委婉地表达自己的关爱:“多吃一点。”
他将余下的一个鸡蛋夹给逐晨,不容置疑地按住。
“近日确实辛苦了。”
梁鸿落唇角抽搐,觉得他们师徒一行……都不大正常。
这顿饭吃得几人都是胆战心惊。
风不夜在逐晨收拾东西准备回屋之后,也站了起来,默然地转身离开。
火堆旁边,只剩下梁鸿落与怀谢还在思索人生。
月色悄然爬上树梢,在外散步的百姓各自归家。夜风习习中,两位端坐许久的青年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打破周遭寂静。
梁鸿落斟酌着问:“怀谢道友,你师父,与你师妹……”
怀谢脸色一白,抢先道:“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梁鸿落:“啊?”
怀谢自觉失言,又赶紧补充说:“除了师徒关系!”
梁鸿落抿紧着唇,不明所以地转回身去。
片刻后,怀谢似乎难以释怀,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又问道:“你说呢?”
梁鸿落挑眉:“什么?”
怀谢欲言又止,面带愁容,最后摇头道:“没什么。”
梁鸿落:“……”
这一天晚上,梁鸿落失眠了。
朝闻这边一群怪胎,还会传染。不过一个晚上而已,连正常的怀谢也变了。
怀谢同样失眠了。
他的师父与师妹似乎变了,总叫他觉得不对劲,可他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思过于龌龊。
风不夜也失眠了。
他站在竹窗前面紧盯着远处的一座小楼,目光满是戒备。
只有隔壁风长吟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声熟睡的鼾响。
·
这两日,逐晨总觉得过得不大得劲,或者该说是心力交瘁。
梁鸿落与风不夜二人,频繁在她身边出现,且一出现,就开始暗暗争锋相对。
梁鸿落分明是知道风不夜顾忌他,才刻意往逐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