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困顿的情况下,哪里顾得上干净不干净?他们好些人平时都不常洗澡的,如今怕身上有味,胆怯着不敢随意靠近风长吟,忙先清理一遍。
边上那个叫阿和的青年问:“仙君,请问这水源是在哪里?我们自己去搬。”
“我飞过去,倒是很快,要是你们走,那可就慢了。”风长吟挥挥手道,“没事,我先替你们打几桶,等我师姐回来了,问问她有没有什么便利的方法,她办法好多的!”
阿和:“多谢仙君。”
风长吟急于炫耀自己的桶,见它反被冷落,积极推销道:“你们不渴吗?”
阿和闻言,喉结滚动,一种干涩的疼在嗓子里滑割。
这里好多人都是从半夜起就没怎么喝过水了的,怎么可能不渴?
风长吟随手拿了个木碗,用衣角擦了下内沿,盛起后递给阿和。
阿和受宠若惊,两手捧住,再次同他道谢。
风长吟笑着又说了一遍:“很好喝的。”
众人原本还不在意,听他说了几次,有些好奇,齐齐将目光投向阿和,将青年看得面红耳赤。
他不等人催促,凑过去先喝了一口。
也许是真的渴了,那清爽的液体滚入他喉呛的时候,他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全身毛孔一齐炸开,凉意抚遍全身,满足的感觉直冲脑门,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
还未回过神,一碗水已经被他咕噜两声喝完了。
他呆呆放下碗,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半晌才抖动着嘴唇发出一个颤音:“啊……”
众人:??!!
阿和深吸一口气,从灵魂深处吐出两个字:“好喝……”
围观众人:“……”夸张了兄弟。这戏过了。
张识文实在是没忍住,发出一声闷笑,边上的人跟着一阵肩膀抖动。
阿和臊得脸颊发烫,风长吟已大笑出声。
阿和嘀咕道:“是真的好喝啊。”
他问:“我能再喝一碗吗?”
风长吟大方说:“自然可以!你们想喝就喝。”
众人见他如此表现,也从包裹里拿出碗,上前排队打水。
等自己喝上一口,众人才发现阿和的反应真的不是夸张,这水简直好喝的过分。
他们本就干渴,这一碗水下肚,说是久旱逢甘露也不过分,原先疲倦的身躯俱被唤醒过来,炯炯有神地睁着一双眼四处乱瞪。
“哇!这水怎么会这么好喝?这还是水吗?”
“我从未喝过这样的水!真是清甜的呀!”
“余渊宗每年在祭祀大典上对外发放的水,也没有这个一半好喝!我喝过两次,他们说那已经是余渊宗后山上的清泉水了,与这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这莫非是仙泉水?”
众人求证地看向风长吟,后者神神秘秘地淡笑不语,他们自然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心潮开始澎湃。
“原来真是仙泉水?我竟没好好品,光暴殄天物了。”
“难怪,我这一碗水下肚,浑身力气都起来了!仙君委实大方!”
“是,我也是!我原先腰腹坐得疼痛,现在站起来走走,似乎是没了。”
“多谢仙君赏赐!惭愧啊,我等还未帮上仙君什么忙呢,就屡屡受仙君恩惠!”
阿和扶着阿公,给他拍背顺气。老人紧抿着唇角,片刻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多年来从没这样舒爽过,老人向后挥开孙子,有力地站了起来,拍着胸脯道:“哎哟老头子我也好了!老头这胸闷气短的毛病都好些年了,不想还有能被治好的一日。这仙泉,果然不是凡物啊!”
众人又是兴奋道喜,替他觉得欣慰,恨不得将这水夸出能治百病的功效来。。
风长吟:“……”你只是太过激动打了个嗝而已吧?
场面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他现在应该怎么解释?
瞧这群人推崇备至的模样,连风长吟都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如果不是他亲自将水从河里打上来,可能也要被带偏路子。
他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片刻,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师父不总说,这世上最难找的其实是心药吗?他们坚信这水好,一直喝下去,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风长吟干脆将水桶扛在肩上,笑道:“我再去打一桶啊,大家敞开喝!”
情绪丰沛些的人几要落泪,高声喊道:“多谢仙君!”
这世上,怎会有那么好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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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晨回来时,恰好撞见了这朝圣般的一幕。一群平民恨不得掏心掏肺,向他们展示自己的忠诚。
逐晨眉毛上的青筋跳了跳,四处寻找风长吟的踪迹,想知道这小子究竟做了什么。
可惜少年刚刚离开,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张识文与她最熟,上前同她搭话。
“仙君,您回来了?您师弟刚走,去打水了。”
“嗯。”
逐晨收回视线,又从或躺或坐的百姓脸上掠过。
来的比她预料的人数要多上许多。她以为每位兄弟带一个家属,顶多也就三十来个,结果现场粗粗一扫,已经有五十来人了。
这群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