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烦心。
手下的魏副官看他满腹凝重,建议他出去逛逛巷子,还如数家珍般说起来巷子里各家的姑娘们。
魏副官也知道他的主子看上了乔家的小姐,每次看到乔若初对林君劢冷冰冰的,他心里都挺憋屈的,后来他想通了,是自己主子修养太好,没怎么见过女人,所以才被乔若初拿捏住了。
他要想办法让自家主子多见见女人,见的多了,自然就把乔若初抛到脑后了,所以他最近总是建议林君劢逛窑子去。
林君劢冷哼了一声:“不去,爷还是童子身呢,去了吃亏。”
魏副官低头憋住不敢笑出来。
“要不,咱们到乔小姐家里去?”魏副官又提议。
这个主意好。
林君劢来了精神。
可他又犹豫了,他并不认识乔青崖,这么贸然登门会不会被赶出来,那可真是会丢人丢大发的。
魏副官看出了他的心思,给他出了个主意。
林君劢一听,可行,于是他回了一趟城内的别墅,上下打扮了一番,弄得风流倜傥,俊逸不凡的,夹了个公文包,乍一看还以为是做生意的呢。
魏副官租了辆黄包车,自己拉着他去了妍园。
乔青崖正巧从行当里回来,和余姨太、乔若初一起坐着喝茶呢,他隔着玻璃帘子见门外立着一位玉面长身的公子,还以为是辜骏回来了,急忙叫孙妈去开门,自己也迎了出去。
走近一看是林君劢,他顿时就有点不悦,鉴于惹不起人家,也不能表现的太过,还是礼貌地把他迎入客厅。
“乔老板,不请自来,打扰了。”林君劢笑的阳光灿烂。
乔青崖仔细看了他一遍,原来脱下威武的军装,林君劢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哥儿,气质举止丝毫不逊于辜骏,甚至比辜骏还多了几分英气。
“林长官贵人亲临寒舍,乔家顿有蓬荜生辉之感,不知阁下为了何事而来啊?”乔青崖还是有点不太欢迎他。
“我来了解下相城丝业的情况,嗯,了解一下。”他说,语气有点不自然,这是来之前魏副官教他这么说的。
林君劢觉得挺别扭的,又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只好先用来搪塞。
“给太太和小姐带了一点礼品,不成敬意,请笑纳。”他落座之前把手里的精致盒子放在茶几上,盒子上赫然印着相城最大的蛋糕店的店标。
他的动作文质彬彬,让人怎么看都舒服。
余姨太和乔若初赶紧和他寒暄了几句。
乔若初一点儿都不敢看他,他突然登门,着实惊到了她。
他看乔若初的眼光却很绅士,她瞥见了,心里冷哼,真会装啊。
佣人给他上了一杯茶,他品茶的礼仪严谨的让乔青崖都有些吃惊,林君劢若不是丘八的话他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如此有教养的军人应该是豪门巨族里投笔从戎的公子吧。
乔青崖觉得很惋惜。
“鄙人在相城做了二十几年丝绸行当的生意,如今门面却越做越小,惭愧啊!”乔青崖摇着头说。
“听闻卢家去年已在相城周边买地植桑养蚕,怕是要从源头做起这丝业了。”林君劢品了一口茶说。
乔青崖苦笑了一下,神色黯然。
第二十九章 声明
自从爱妻过世后,他哪里有心思经营生意,这么多年的原地踏步,他的生意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境地。
“鄙人心性淡泊,满足于现状,满足于现状。”他喃喃地说。
乔若初斜着瞪了林君劢一眼,嫌他揭了父亲的短。
他刚好看到了她带着小恨的眼神,嘴角一翘,笑着说:“令媛如此娴淑,将来择一贵婿,乔老板后顾无忧矣。”
说完,他还认真地看了乔若初一眼。
乔若初气得直要把手中的茶杯砸向他去。
“林长官见笑了。”乔青崖只当是句客套话,谦虚地附和着。
林君劢又同他聊起新兴的行业来,乔青崖听他见识不俗,很高兴地和他聊了一阵子。
聊到了教育的时候,林君劢说中国的教育无用,全是教人安贫乐道的,既不能经济又不能打仗,所以才在国际上得了个东亚病夫的雅号。
乔青崖没有这个眼界,不过他觉得林君劢说的有道理,直呼“后生可畏。”
他掌管相城后杀了不少为非作歹的人,人人都道他心狠手辣,但也不能不佩服他治下的相城的治安确实不错。
他正经的时候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人情学问一点都不差,简直是有为青年!
乔若初心里咕哝着。
她还是对每次见面时候他的痞匪嘴脸感到气愤。
他怎么突然来家里了?
乔若初心里打鼓,问号连连。
乔青崖看出来林君劢不单为询问相城的丝业状况而来,表明虽然同他详谈甚欢,心里却不免怀着几分警惕,或者说是担忧。
乔家的厨房里开动起来,林君劢无意留在这里用餐,便起身告辞了。
乔若初站起身来随着父亲去送他,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衫湿濡了一片。
林君劢自始至终看她的眼神不暧不昧,不轻不佻,矜贵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