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师就着赵承钧的手喝水,将嗓子里的痒意压下去后,唐师师好容易能说话,立刻嘲讽道:“王爷真威风,管完儿子又来管我。我又不是你军营里的兵,你呵斥我做什么?”
赵承钧只说了一句,唐师师就能顶他十句回来,而且随着时日加深,她的气焰越来越嚣张。赵承钧无可奈何,但是也知道怨不了谁,因为是他自己惯得。
赵承钧说:“行了,嘴上还有水,用帕子擦擦。”
唐师师到处找帕子,赵承钧随手递了一块过去,唐师师擦了一下后,察觉到上面不同寻常的奶味,皱眉问:“这是刚刚给赵子诰擦过口水的?”
赵承钧一瞧,好像还真是。赵承钧忍着笑,唐师师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她气得把帕子扔到赵承钧身上,恼怒道:“你还敢笑?快给我找水来!”
赵承钧接住帕子,回头指着赵子诰说:“听见没有,你娘嫌弃你。”
唐师师用力推他:“你快去!”
赵承钧虽然调笑唐师师,但还是去外面给她找湿帕子。刘吉已经把温水打好,赵承钧在铜盆里拧了拧帕子,重新拿回内室,给唐师师擦脸:“凑过来些,不要动。”
唐师师皮肤娇嫩,脸上更是柔软紧致,宛如凝脂。赵承钧手掌握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缓慢地拭过她的脸颊,将上面的水渍擦干净。
“好了。”赵承钧俯身,专注看着唐师师的脸,说,“这回擦干净了。”
赵承钧转身放下帕子,唐师师自己嗅了嗅,总疑心还有奶味和口水味:“真的擦干净了?为什么我还能闻到味道?”
赵承钧听到这话,什么也没说,直接抬起唐师师的下巴闻了闻,然后煞有介事说:“我怎么没闻到。莫非是我闻得不仔细?”
唐师师没料到赵承钧这一招,完全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她飞快朝后面的丫鬟侍从扫了一眼,悄悄掐赵承钧的手臂,低声骂道:“流氓!”
赵承钧笑着将唐师师两只手捉住,环着她坐在榻上,说:“这就叫流氓?那你恐怕没见过真正的流氓招数。”
赵承钧的话直白了当,意有所指,唐师师被说的红了脸,她憋了半晌,骂道:“登徒子!”
赵承钧失望地叹气:“你翻来覆去怎么只会骂这两句?我来教你些新的。”
他说着手就不规矩起来,唐师师赶紧躲到榻里面,恼怒地瞪圆了眼睛:“谁要学了?”
她怕赵承钧真的在这里做些什么,虽然嘴上硬气,但是行动上却悄悄爬到赵子诰身边,装模作样抱起赵子诰。有孩子在,赵承钧总不能对她做那些事。
赵承钧只是吓吓她,没打算当真做什么。要做,也不是现在。
外面光线渐渐黯淡,屋里已经到了上灯时分。丫鬟鱼贯进屋,熟练地将灯台点亮。赵承钧隔着一盏朦朦胧胧的宫灯,看到昏黄的光线照映在唐师师身上,她和孩子宛如披上了柔光,如夜明珠般莹莹生辉。
赵承钧由衷感叹,怪不得说五指有所短,有所长,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感情上真的不一样。赵子诰出生仅仅五个月,但是赵承钧在赵子诰身上花费的心思,已经远远超过养赵子询十年。
这才只是五个月而已,日后赵子诰学走路、学说话、读书习武,他又要偏袒多少心思?而且,孩子母亲的加成,真的很大。
赵承钧曾经不懂,现在他自己当了父亲,渐渐明白为什么当年父皇偏爱他们兄弟三人,却对姚太后生的那对姐弟不闻不问。换位思考,赵承铤和南阳公主当年,恐怕过得并不好。
难怪姚太后上位后,会对母妃和他们兄弟三人怀有那么大的恨意。赵承钧推己及人,如果有人敢对唐师师和孩子不利,他不顾一切也要让对方脱一层皮。
他能理解姚太后当年的疯狂,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原谅。母妃,二哥,三哥,或许还要加上另外两位无辜的女子,这些人命,赵承钧总要和姚太后讨回来。
想到这里,赵承钧的目光愈发柔和。正因为山雨欲来,这片刻的安宁才显得尤其可贵。夏夜纳凉,娇妻爱子围坐在灯下欢笑,这样的生活,不正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吗?
唐师师怀里抱着赵子诰,示意赵承钧来看:“瞧,他的指甲又长长了。”
赵承钧发现果真如此,他说:“现在光线太差,等明日天亮了,让人将他的指甲剪了。他现在下手没轻重,不能让他把自己抓了。”
赵承钧说着,拿起唐师师的手,仔细看她的指甲:“你的指甲也该剪了。”
唐师师蹭的一声抽回自己的手,戒备地瞪着他:“不。我又不会抓伤自己,剪我的做什么?”
赵承钧似笑非笑,眼眸中流露出某种意味深长的意思。唐师师猛地反应过来,双颊绯红,正要呛回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跑步声。
唐师师的话自然而然停下。丫鬟跑到门口,给赵承钧和唐师师二人行礼:“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唐师师问:“天都黑了,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是喜事。”丫鬟小心揣测着唐师师的脸色,说,“刚刚荔枝姨娘反胃,太医来看诊,说是喜脉。”
唐师师微微一怔,她前段日子才说谁怀孕了谁就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