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卦。
几枚五帝铜钱撒在地上,叮铃叮铃作响,接着就安静的躺在地上了,看着几枚五帝铜钱,大头佛好像有点摸不着头脑。
“地山谦,赴吉,驱凶,真是木头眼镜,这”
大头佛皱着眉头,用手摸着脑袋,一脸纳闷之色。
我在一旁看大头佛,他整个人都显得不太好,越是盯着五帝铜钱,整个人脸色就越难看,后面也不说话,径直回屋去了。
去岭家湾院子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大头佛去岭家湾院子,说是因为跟驼太婆相熟,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没有土公路,都是翻山越岭。
我其实是不太想去的,但大头佛说可能要耽搁一两天,我一个人在这个无人村住着有点慎得慌。
这里到岭岗村有四五公里的,从半山腰上走路,崇山峻岭,群山环抱,那下面峡谷里大河川流不息。
“小丫头,你看到那山坡地上那棵树了吗?”我们往山上走,大头佛走在前头,停止下来往对面的上坡上指着。
“那叫鬼望坡,那棵树是死人树!”大头佛嘿嘿一笑,估计是因为走路太枯燥,他想找个话题。
我顺着大头佛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对面光秃秃上坡上长着一颗老古树,心里有点好奇,问大头佛那树怎么了?
大头佛打发无聊的时间,一边走一边就对我说了关于那个鬼望坡和死人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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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的时候,有对农家夫妇,那时的他们不懂什么是自由恋爱,但经人介绍,终喜结良缘。
男人每日在市集摆摊卖些蔬菜瓜果,中午女人做好饭菜送到集市。
“今天卖的怎么样?”女人看着面前埋头吃饭的男人,抬手用衣袖拭去他额上的汗水。
“还是这样,这仗就要打过来了,到处人心惶惶,你没事也不要出来了,万一遇见些什么坏人可怎么办?”饭还在嘴里包着,咕哝着说不清楚,可女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知道了,我不来你中午吃什么,万一再给饿坏了。”女人看着他的样子像小孩一样,嘴角微笑。
“这一顿两顿不吃饿不死我,倒是你自己多注意安全,你一个女人在家,我多少还是不放心。”吃完饭抬头用衣袖擦嘴,把碗递给女人。
“你就放心吧!不是我一个人,这些天隔壁的那些好姐妹每天都在教我绣花,那些花的样式可好看了,我给你绣个荷包可好?”女人把碗筷放进竹篮里,满脸的骄傲。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给我的荷包了。”男人看着女人的表情,满脸的幸福。
“那我先回去了,你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弄些好吃了。”女人提着竹篮走了。男人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就这样平平凡凡的和这个女人过一辈就是幸福。男人憨厚老实,从不知道什么甜言蜜语,也从未给过女人任何承诺,可他就是相信女人知道他会守着她一辈子。
某日,男人照例去市集摆摊,女人独自在家。突然,隔壁大婶毫不留情的撞开了女人家的门,“闯王的兵进城了,见人就杀,我们快跑吧!”
“唉,庆芳你去哪儿啊?外面这么乱!”
女人不顾后面的劝阻,想都没想就跑出去找他的男人,这天下果然是乱了,一路跑来都是拥挤的人流,每个人都带着东西准备逃命,有几次女人被挤倒,差一点就被活活踩死,为了男人拼命求生。忍着身上的剧痛,不要命似的跑到男人的摊位,没有人,她慌了,泪无声的流下,站在原地不停打转搜索着男人的影子,还是没有,心慌,心乱,心酸,心痛席卷全身,双脚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哭喊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
泪眼迷蒙的看着前方有人走来,她欣喜的擦干泪水,看清来人她失望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家男人担心你回家找你去了。”那个男子的声音如醍醐灌顶。
女人飞快起身朝来的路奔去。一路忐忑一路兴奋,这一路真的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推开半掩着的家门,没有她等待的惊喜,只有空落寂寞的房间,她发疯似的来回奔跑于各个房间,嘴里不停的叫喊着男人的名字,没有,没有人回答,什么都没有了,原来心真的缺了一角。
“唉,庆芳你怎么还在这里?大军进城了,快点跟我一起走吧!”大婶无限的担心换来的还是女人一动不动呆愣失魂的模样。
等了许久不见女人回答,大婶准备拖着女人离开,女人挣扎。
“我不能离开,他还没有回来,他找不到我会担心的!”女人痴痴愣愣的走到绣盒前坐下,开始一针一线的的绣着未完的荷包。大婶见拖不动她,自己又急着保命就没有多说关上门就离开了。
当女人绣完最后一针的时候五六个官兵冲进了她家,官兵先是一愣没想到还有人,之后就露出猥琐的笑容,女人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被五六个官兵轮流玷污了,手中始终紧紧的拽住那个荷包,上面干净的丝线被鲜血侵染弄得面目全非。
女人始终没有找到自家男人,最后吊死在了山坡地上那棵死人树,至于为什么最后吊在山坡地,后来山坡地下成了村子,一年之中,总会有人大晚上看到山坡地上坐着一个女人,就静静地望着下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