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他,的确得到了。
并且以此推算出了薛婷灵魂被第六山海尊主所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后面那场旷世之战。
不过泠修崖和北冥夜并不一样。
他去闯关是应邀而去,并不是什么传承和造化,这是他和彼岸花的约定,这是……他的路。
况且,第四冥帝和第十六代冥帝并不一样。
涅槃塔若是闯不过,会被排斥之力强行推出塔内,尽管会被那股帝之威压震伤,但并不会有大碍。
但是荒古链不一样。
它是荒古禁地三个最为艰难的关卡之一,而且泠修崖知道,在荒古链上死亡陨落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但如泠修崖同样修为的尊主境,在他的记忆里,有两位。不过……都是陨落在荒古链上,坠落到下方那无尽的深渊中。
而此时的泠修崖,便是站在冥海的摆渡车上,同样的是那一艘乌篷船,同样是那个戴着斗笠划着桨叶的老者。
同样,泠修崖站在船头眺望冥海尽头。
但唯独不同的是,在他身后的船舱里空空如也,少了那道坐在里面看他背影的人儿…
泠修崖并没有着急去往荒古禁地,而是在冥海之上随着老人摇晃桨叶随波逐流,他并非是在迟疑,也并非是不够坚定。
他不过是在回忆最初的记忆。
泠修崖背负双手,站在船头再去看整个冥海,忽然之间有了不同以往的神色,他看了良久后,噙着一抹醉人之笑。
微微转首,对老人轻声道,“荒古禁地。”
话语出口,那摇晃桨叶的手蓦然停顿,抬头时露出那张有些惊讶的脸,他道,“你可知那荒古禁地是……”
老人没说完,泠修崖微微点头,目光却依旧看向远处,平静的道,“我知道。”
老人惊愣的望着泠修崖,但是他并没有继续开口,沉吟许久后,他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
老人摇晃桨叶,血海起伏跌宕。
乌篷船上摇动,渐渐地使出了山海界,泠修崖神色平静的看向远处,只有那微微泛着异样色彩的目光说不清他此时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我并非畏惧生死,可为何……我会迟疑。”泠修崖低喃道,内心颇为复杂。
这种复杂和迟疑,并不是因为面临的荒古禁地,更不是因为荒古链,若说他成为第七山海界主以后。
有过数次生死危机,如果真的害怕死亡。
他大可不必冒险,但是如今的他,内心却徒升出了迟疑,这种迟疑让他的心不够坚定。
“是因为,不舍么?”
泠修崖轻声呢喃,内心却涌现出了无比苦涩,他摇了摇头,想要甩出这些杂念,因为他知道此次前去本来就九死一生。
如果有太多的迟疑不决,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在思绪缥缈间,摆渡船不知不觉已经临近了北方海岸,隐隐可见那远古的荒古归墟之地,还没有靠近,那荒芜的浩瀚腐朽气息就已经扑面而来。
荒古链。
是足有一根脖子粗细的黑色铁锁,缠绕两座幽都之山,那根黑色的铁锁并不是崩的很直,而是中段略微有些弯曲。
下方是肉眼不可见的万丈深渊,那深渊下存在一股神秘力量,就连尊主境也无力撼动,想要走过荒古链,需要的是机缘,实力……还有被荒古链认可的巧合。
荒古禁地里,关于数十位冥帝的传说数不胜数。
每一位冥帝生前都是一位传奇,若是能够获得冥帝传承,自然也是天大的造化。
转涅槃,夺造化,握生死,掌轮回。
说起来容易,但荒古禁地里从古至今踏入之人已经无数,里面无论是深渊还是禁区,都已经尸横遍野,随处可见累累白骨。
这里,是冥冢。
冥界之人的坟墓之地。
摆渡船停靠在了北域,泠修崖独自一人下船在踏入荒古禁地的瞬间就清晰的感受到里面弥漫着腐朽沧桑的远古气息。
不仅是这股蛮横气势,里面更是到处飘散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滔天怨念和不甘,这无尽的怨念不甘汇聚在一起,导致荒古禁地常年笼罩着化不开的阴雾。
没有停顿,泠修崖踏着无尽白骨,碎裂如枯柴的声音不停发出,但他神色始终透露出平静,没有任何色彩。
幽都山。
九十九步生死,据说这黑色的山脉是神通所化,看上去高不可攀,但是却只有九十九步,但是踏上后,却齐比天高。
“我听说,一旦踏上九十九步。便不可再回头!”泠修崖自己低喃道。
这荒古禁地他没有来过,里面弥漫的怨念和那股荒古气息浓郁的程度他生平从未见过。
关于荒古链的传闻,他知道的不多。
沉吟间,泠修崖踏上了幽都之山的第一步,他并没有停顿犹豫分毫,只是如履平地一般向上踏去。
直到踏上第三十步时,他周围的雾气已经淡薄了,泠修崖回头一看,不由的瞳孔猛然缩紧。
回头望去。
泠修崖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离地足有数千米,甚至已经有些隐隐看不清地面,而这……他赫然只往上走了三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