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沉浸在那仅存的让她已经分不清年岁的回忆里,目光里透露出清澈,又散发出迷茫。
清澈的是她还记得那个身影,迷茫的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
“冥顽不灵。”
夜婆冷然开口,她双手掐决,嘴里振振有词的不知道在默念什么,只见在远处,那原本已经暗淡的黑色小旗帜顿时诡异的长高了不少。
一股浓郁的黑芒扩散,其中有六道黑芒中,包裹着巨大的面孔,尤其是前面的两个,其散发的黑芒更是如魔焰,赫然就是月公和夜婆的狰狞的面孔。
“你可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
这话不是从夜婆嘴里发出,而是从那虚幻的化作夜婆的面孔里,带着狰狞和愤怒。
来到近前后,我感受到了强烈的危及,不等鬼母有所动作,我快速将虫女召唤出来。
“我自己的名字?”鬼母对那来临的危及似没有察觉一样,声音透露出茫然和失神,呢喃道,“我不记得了,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还记得他。”鬼母的双眸里迷茫退散了很多,嘴角竟然勾勒出了一抹醉人的笑,轻声开口,“他叫临安,我只要记住这个名字,足以!”
几乎就在那危及来临的瞬间,鬼母那七长无比的手指和指甲从宽大的白衣袖子里伸出,这是我首次见识到鬼母将她那双让人毛骨悚然的鬼爪伸出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鬼母究竟有多强悍。
那纤细奇长的手指直接隔空一抓,月公和夜婆施展出来的鬼脸面相顿时扭曲狰狞可怖,但很快轰然崩溃,其内十六只恶鬼,消散一空,四周地面的十六只小旗,纷纷碎裂。
飓风消散后,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片黑幕。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都没有看清楚,接着鬼母身子向前一迈,正要进入那黑幕之中,忽然她突然顿住,身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蓦然间向后一扭。
只见一把黑纸镰刀,在其身前瞬间一闪,鬼母身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她厉吼一声,被反震回来,但是鬼母不愧是比虫女还要强悍的禁术之一。
在她一声轻哼下,她手一挥袖子里飞出了很多白色的银针,瞬间冲向黑幕。
黑幕奔溃的瞬间,月公老儿和夜婆子纷纷退后,面容有些吃惊盯着鬼母,显然那祭旗对他们也有不少的负荷。
此时的鬼母显然则是因为消耗太大,没有供奉之力的维持导致虚弱不堪,她本身就已经在地窖里封住了不下十年,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相对虫女的空洞阴寒,在这鬼母身上除了那股内敛不住的阴气以外,竟然多了一种活人才有的灵动。
“你的执念,是痴!因能痴于情,故能极于意,正是这一股痴意,才让本该早就烟消云散的你以这种方式存活于世间,你原本可以做妖,原本可以成为鬼主。”夜婆望着鬼母,憎恨之余目光也透露出怜悯。
“是啊,我可以随时化妖,也可以成为鬼主,可我不愿。因为那样会让我丢掉那一丝仅存的记忆,因为那样……我就不记得临安了。我宁愿,以这种方式活着!”
我心神剧震,忽然之间涌现出了伤感,她本身就有着无比强烈的执念,这股执念可以让她即使不用跟奶奶交换条件也能成为凶物。
可她不愿,只因为那样……会抹去她脑海里唯一记得的名字。
“痴只会徒增伤感罢了,这世间万物情最薄弱,你这般痛苦的为了他活着,他如今却轮回转世和别人逍遥自在,你记得他,他可还记得你?”夜婆沉声开口。
“他……还会…记得我……么?”
夜婆的话让鬼母浑身轻微的颤抖,双眸里露出茫然无措,语言透露出迷茫,身体都虚幻了很多。
夜婆见状神色一喜,我在一旁自然也看出来了,鬼母能够存在的原因是她本身的痴念,如果她自己动摇了,痴念就会淡化,她同样也会消散。
“他记得,他一定记得。”我大声的对鬼母说道,“你怎么不想想,或许他此时也正在一个你还没有踏足的地方找你?”
鬼母望向我,目光从迷茫重新变为了坚定,甚至一瞬间连同气息都变了,她蓦然间回首看向夜婆,“你在诱导我?”
“痴念太重的疯子,你如今已经穷途末路。竟然找死,婆婆就帮帮你。”原本以为不用大动干戈出手,只要让鬼母痴念淡化,她就算还能够存在也没有任何能力对抗了。
但一计不成,煞心双老俩老不死的直接打算动手,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苗家人的招数全部都是蛊和虫子,而纸人张家所用的东西都来源纸。
看来八门各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绝技。
夜婆掏出了一个小纸人,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瞬间那鲜血就化作血雾,雾气立刻翻滚,包裹住纸人后眨眼间竟化作了一个小血人。
白纸变红纸,这夜婆就跟女娲捏泥化人一般,我估计这种术也是极为损阴德,但是威力肯定很大,那被血染红的小红纸人飞掠过来的时候直接就变大了。
转眼间,化为了一人高的红妆绝美影子。
这他妈纸人怎么活生生就成了人!?
感情这是在拍电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