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见刘玉飞正收拾衣服、细软,便和花月楼一起过去帮忙。现在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两又带着爱兰,早些离开是好的。
刘玉飞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和徐婉说:“徐小姐,宋副官跟我说了,今天如果……会派人接我们去随州?让你跟我们一起去。”
“去随州?”
刘玉飞点头,“是的,宋副官就是这么说的,他说胡先生也会去随州,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去了,你也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见面了。”
徐婉垂着眼睛没有说话,步子缓慢地往里走去。刘玉飞看着徐婉的背影叹了一生气。
只有爱兰不懂得外头发生了什么,之前那些枪炮声在她看来和除夕夜里放的烟花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她也不知道随州有多远,花月楼和刘玉飞只说要带她去别的地方玩,爱兰很高兴,拿着一张脸谱在徐婉身边跑来跑去,“姐姐,我们一起去随州玩,听月楼娘亲说随州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戏台。”
爱兰对一切的未知都充满好奇,而随州其实徐婉去过,那里离安州不远。如果去了随州,她其实也可以回安州了,和刘玉飞或许能在随州捡起他从前的行当,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在安州结婚生子、安安稳稳过一生,这是上辈子徐婉遇见孟钦和之前一直在想的事情。
徐婉在房间收拾东西,她其实没什么东西在这边,衣服也都在箱子里,并不需要怎么整理。
只是她一直在分神,心不在焉的,没过多久,只见刘玉飞急急忙忙过来,道:“徐小姐,你东西收拾好了吗?人已经来接了,快上车吧,不然再晚就走不了了。”
徐婉跟着刘玉飞走到门口时,爱兰已经在车上了,她轻快地朝着徐婉招手,“徐婉姐姐,快过来!”
徐婉走过去,司机急匆匆地下车过来提行李,徐婉朝着爱兰笑了笑,有花月楼和刘玉飞在,爱兰现在终于不用让她担心了。
徐婉转过头问司机,“请问现在金城里到底是什么情形,孟家到底怎么样了?”
她之前一直只想着让孟钦和怎么救胡润生,让孟钦和怎么帮爱兰她们,金城里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连一句话都没和她提过,在最危急的关头却放他们都离开。
那司机摇摇头,“徐小姐,我是从坤州来的,金城的情况暂时不清楚。但是你今天已经听到了,孟家大少带兵将金城和营地都围住了,金城会怎样谁都说不准,总之金城现在是个是非之地,还是赶紧走吧。”
“你既然不知道金城的情形,怎么来接人的呢?”
那司机被徐婉一问,便知瞒不住了,只好为难道:“这本来不应该和您说的,可我今早上接到司令府的电话,是宋副官要我来接你们的,如今金城已经被团团围住,实在没有办法了。”司机的声音越来越低。
徐婉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辈子孟钦同和上辈子不一样,在大势去之前,居然铤而走险拥兵造反,跟自己的老子对着干。
这一世的变化之大让徐婉始料未及。
上辈子即使有孟司令在,孟钦同还敢在背地里要孟钦和的性命,如果这一世不再顾忌,哪里会给孟钦和留半点活口。
很明显,一旦孟钦和失势,他们这些跟二少有关系的人谁都逃不了。司机有些焦急地往金城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赶忙将徐婉的行李放到汽车上。
徐婉默了一会,问司机道:“胡润生现在在哪?”
司机已经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听徐婉这么一说,皱紧了眉头,“胡润生是谁?”
“二少不是让人把他接去随州?”
“我不知道,这个您到了随州再问去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我这一路上过来都是逃难的,只要不是困在金城里出不去,都已经跑了!”
刘玉飞也催促徐婉,“徐小姐,快走吧,胡先生说不定已经到随州了,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徐婉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能现在就走,这里很偏僻就算金城真的出事了,也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的。”
刘玉飞听这么说愣住了,他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花月楼,对徐婉道:“徐小姐,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要是想留下来等孟二少,我陪你一起等吧。”
徐婉不想连累他,摇了摇头,直接将车门关上,“爱兰他们更需要你,我过几天再来随州找你们。”
司机看着刘玉飞左右为难,只好折中对徐婉道:“徐小姐,那我过两天看着情况来接您吧。”
徐婉点了点头,她听见爱兰在车上哭得厉害,不敢回头去看,只听见汽车发动随后驶离,声音越来越远。
徐婉望着面前这座被翠竹环绕的院落出神,孟钦和跟她说过五天之内要回来的,明天就是第五天,她答应过等他五天。
徐婉走进院子里,将门窗都关紧了,将自己反锁在最里头的屋子里。窗帘掩住了光线,四周都是静悄悄的,还好肚子的孩子又有了动静,在周遭的一片死寂中,陪着她一起等待。
她其实不知道她到底在等待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等待又有什么意义。
眼看着窗外的天渐渐暗淡下去,虽然外头很静,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