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 他好像又在家里看到了季乔的身影。
他急不可耐地死死抱住她,眼泪从脸颊滑落到她的脖颈。
“我好想你。”他哽咽着说。
一双柔软的手轻抚着他的后背,他颤了颤,出声恳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半晌,他听到一声“好”。
他浑身战栗,凌乱的吻落在她的身上……
第二天醒来,他才发现睡在自己旁边的,是陈格。
她换成了和季乔一样的发型和衣服。
那一刻,常宁远浑身冰凉,如置冰窟。
陈格说自己不介意代替季乔陪着他,只要他不赶她走。
看着那张和季乔大学时几分相似的脸,他鬼使神差地,默许了。
陈格从此以后便常常来家里。
然而,他失眠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他对陈格说不上好,晚上从不开灯。
只有在最后的时候,他会抱着她,低低地叫一声“乔乔”。
常宁远知道自己已经接近病态,可他没有办法。
回忆懊恼愧疚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网,将他死死困在里面,近乎窒息。
他不许陈格染发烫发,不许浓妆艳抹,不让她穿紧身暴露的衣服,连洗发水沐浴露都必须和季乔一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黑夜中短暂地自欺欺人。
可时间长了,他越来越明白,陈格不是季乔。
也没有人能代替季乔。
不会有人每天等在篮球场红着脸给他送水,也不会有人坐在床上盘着腿仔细计算每个月的花销,更不会有人兴高采烈地和他分享自己攒了多少钱……
他近乎绝望地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季乔。
终于,在看到陈格将头发烫染并剪短后,他爆发了。
他嫌弃陈格头发上药水的味道,毫不留情地讽刺她难闻。
他疯了般向陈格大发脾气,呵斥她走。
陈格哭着求他,他不为所动。
不喜欢一个人,呼吸也可以成为分开的理由。
常宁远惊慌失措地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眼角早已湿润。
他仿佛已经走完了和季乔的那几年。
梦里那种窒息绝望的感觉久久不散。
常宁远没有比此刻更清楚地认识到,他不能没有季乔。
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不会再犯了。
现在的他,至少是干干净净的。季乔怎么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呢?
他了解季乔,他们在一起会很开心快乐的。
他会以前更加好的对季乔,不会让她失望和难过的。
常宁远知道自己在大一耽误了很多时间,好在现在还不算晚。
他主动找老师申请参加了项目,跟在大三的学长后面做事。
他会让季乔看到他的好,重新追求她让她和自己在一起。
即使贺时礼没有来学校,常宁远也打算单独找他谈了。
“求你把季乔让给我。”
常宁远本以为会很难启齿,可当他真的说了,发现也没那么难。
为了季乔,他可以把尊严踩在脚底。
贺时礼一脸的不可置信。
常宁远和自己一向不对付,他没想到常宁远会对自己说出“求”这个字。
他张了张唇:“我想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谈过了。季乔她不是物品,她有自己的思想……”
“你根本就不知道季乔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常宁远打断他,眼眶一点点红了。
没有了季乔,他根本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常宁远吸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地祈求:“你不要和季乔在一起,行吗?”
同在一个班,他眼看着季乔和贺时礼在自己眼皮底下越走越近,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他知道自己现在去找季乔根本就没有用,除了哀求他最不屑的情敌,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要他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在自己眼皮谈恋爱,还不如让他去死。
“贺时礼,这一次当我求你,好吗?你和季乔认识不久,能有多少的感情。可我真的不能没有季乔……”
常宁远想起那些季乔走后的日日夜夜,恐惧和绝望深深地困扰着他。
贺时礼静静和常宁远对视。
他眼中的难过和悲哀不是装的,喉头颤抖,声音哽咽。
同为男人,贺时礼知道这么卑微地求人有多难。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情敌,更是耻辱中的耻辱。
可是……
“抱歉,我不能让。”贺时礼表情平静地拒绝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狠狠戳在常宁远的心上。
常宁远握紧拳头,目光向上,憋回快要下来的眼泪。
这个局面难堪羞耻至极,他整个人仿佛被丢进了火里,全身火辣辣地疼。
“贺时礼,”常宁远深吸一口气,“你条件这么好,想要什么样的女生没有?为什么非要和我抢?”
常宁远看着对面从容淡定的人,心中更加激动。
“我他妈都这么不要脸面地来求你了!你就不能退出吗?!”他大声说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