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让含霜去捡吧。”
长乐宫里,只有含霜等秦国宫人,才能自由出入。
陪嫁宫女应是,去找含霜。含霜一听,便匆忙出去寻找纸鸢。
姜鸾回了殿中对弈。她自己跟自己下棋,一边下棋,一边轻轻啜着玫瑰花茶。
长乐宫中的日子漫长而无聊,她在前些日子,和宫女们一起采摘了一些玫瑰花瓣,晒干后用来泡茶,香气极为甜美浓郁。
过了一会儿,含霜拿着一个断了线的纸鸢,脸色沉凝,匆匆迈入大殿。
姜鸾轻轻放下一枚白色棋子,“怎么了?”
玉质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娘娘,”含霜走到近前,将纸鸢放下,“越使来了。”
姜鸾盯着棋盘,落下一枚黑子,“正月十八,越使不是才来过?”
含霜忧虑道:“正是。不仅如此,奴婢方才在御花园中寻找纸鸢,还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
“哦?”姜鸾挑了挑眉。
含霜抿唇,“阖宫上下都在传,娘娘您其实被陛下厌弃了!”
姜鸾心想,这没什么稀奇的,事实正是如此。但是——
她看向含霜,“越使因此事而来?”
含霜连连点头,说道:“她们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越使听见消息,就来了!”
含霜掰着指头数道:“这段时日以来,陛下频频翻后妃的牌子,他阖宫都去了,独独没来您这里。”
“半月之前,陛下召集后宫嫔妃到承乾宫,唯独没有叫您。”
“现在,陛下更是大张旗鼓开了新的选秀。”
“最重要的是……”含霜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大家都知道了您在入宫那夜,其实未被陛下宠幸。在正月之后,您更是从未踏出长乐宫。”
春风吹拂,玫瑰花香被春风送入殿中。耀目的阳光倾泻而下,透过打开的殿门,可以见到蜂蝶在玫瑰花丛中乱舞,翠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争鸣。
姜鸾慢吞吞地拾起一颗棋子,“啪嗒”一声,放置在棋盘上。
“越国要出手了。”
“啊?”含霜满脸狐疑。
“流言传得这样烈,本宫的父皇,怎么会舍得不出手呢?”姜鸾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凝视着摆在桌案上的棋盘。
只是,这样一来,就把她架在火上烤了。
她分明是打算寻找更合适的时机,温和地托出这件事,用利益与李怀懿相商,以摆脱自己的困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猛烈的流言,逼迫那位骄傲的秦君妥协。
她重新捻起一枚黑子,沉思了一会儿,正欲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忽然听到殿外传来整齐的请安声:“给陛下请安!”
姜鸾手中一顿,下一瞬,李怀懿便大步踏了进来。
他似乎刚刚从前朝回来,一身玄服,如芝兰玉树。他的眉目锋利而冷冽,直直地盯着她,带着陡峭高峰一般的压迫感。
“陛下——”姜鸾欲起身行礼。
李怀懿大步上前,目光如火烧似的盯着她,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姜鸾。”
一旁的含霜被这架势吓到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为姜鸾求饶,“陛下,娘娘她……”
“出去!”李怀懿喝了一声,额角青筋跳动。
含霜闭上了嘴,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姜鸾,从地上站起来,走出大殿。
姜鸾的手中仍然捏着那枚棋子。她深吸一口气,起身行礼,平静地道:“给陛下请安。”
她的声音甜糯,轻柔如羽毛。
李怀懿冷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你倒真是好手段。”
他欲攻打齐国,费劲百般心力,终于换来朝野上下的全力支持。在这半个月来,他细细进行战略部署,与越国那边联合,约定好待攻下齐国城池后,秦越两国,将战利品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