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她的舞蹈个人色彩很强,编舞也凸出自己的特长点,若不然,游远也很难看出来安娜用了《鬼乡》。
想到这里游远不免有些心梗,《鬼乡》这段带有民间舞色彩的舞蹈,插在她的舞蹈中,丝毫不显得离谱,动作的承接和结构都非常流畅,与其说是插入的片段,不如说是基于蓝本的创新。
明明是凸显许攸宁特长的编舞,却被她编得像是为自己而生。
这就是舞蹈界的编导大师,耶基斯的宝贝徒弟,果真是个宝贝!世界顶级的水准,界限清晰的在她与普通人之间划下一条沟壑,泾渭分明,更难以跨越!
“那就对了。”安娜展臂,眉头舒展,笑容愉悦地看向摄像镜头,“快来吧攸宁!该你了!我的舞蹈没有叫你失望对吧?”
掌声再度响起,无人因她的高傲而唏嘘。
游远看得眼皮一跳,多么强大的个人魅力。
安娜站在舞台上,所有的灯光掌声欢呼声都像只为她而来,眼神会追着她走,灯光也是她的守卫。
她站在舞台上那一刻,万众瞩目,几乎可以俘获任何人。
要怎么才能超越这个舞者?
游远掌心都微微有些冒汗,心浮气躁,坐下时差点一屁股坐空。
在电视屏里一片哗然声中,许攸宁这才明白,为什么安娜在开场前会叫她好好看。
这支舞是她舞蹈生涯的全程心路,从快乐到迷茫,从苦闷挣扎,自我怀疑,到重新振作。她把心情放在舞里,和《鬼乡》的主角一样,最终自我蜕变,破茧成蝶。
不用表达,不用多说,只用看她的舞蹈就知道了。
所有话语、表达,都在舞蹈中。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导了安娜,可这支舞奇异的取悦到了她!
许攸宁心头微微一热,所有血液沸腾到了顶点,滚滚战意像山洪决堤,席卷大地。
她当即起身!刚进门的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连忙忧心地迎上去,吴导演说安娜搞得阵仗太大,怕后面上台的许攸宁压不住场,导致心理崩溃发挥失常,因此让她赶紧到后台安抚安抚。
“攸宁……”刚开口,许攸宁忽然转过身,原本沉静的双眸明亮又充满生机,像被一点点星火点燃,又浓烈燃烧,几乎燎原。
工作人员还没说出的话戛然而止。
许攸宁拿起折扇,扇骨轻轻拍打一下掌心,微笑着和魏则行对视一眼:“该我了。”
魏则行眼中也含着柔软的笑,丝毫不见担忧。
与此同时,主持人开始宣布进入下一个环节。
“那么下面就请出攸宁吧,攸宁给我们带来的舞蹈是《焚》①。”
许攸宁在一片漆黑中听着工作人员的指挥走到舞台中央,比赛时她从来不会紧张,今天却奇异地感到兴奋,她跪坐在地上,起好范儿。
工作人员在耳麦里倒计时:“3,2,1——”
一段苍凉的盘索里②音乐突兀地响起,一组顶灯从上往下,冷冷照射着舞台中央的舞者。
被剥夺的视觉重新回来,观众们眼前一亮,银色的灯光清清冷冷落在背对着观众的年轻女子身上,她穿着浅色的朝鲜服,侧着脸看着地面,黑翎似的睫毛在面颊留下一片扇形的阴影,精致地侧脸陷在光阴里,显出微微凌厉之感。
太极扇倒挂在鼻尖旁,音乐幽幽远远打着旋儿,幽诡缥缈地拉长着女人的动作,两声急躁的鼓点下太极扇啪嗒一声,干净利落地张开,气势锋利坚韧。
年轻的女人端着扇子,慢慢转身,扇子后的眼眸锐利如刀剑,又透着不肯屈服的倔强与冰冷,看得众人呼吸微窒。
她慢慢转身,轻轻合拢扇子,女子柔情温婉溢于言表,又在下一秒,啪嗒打开扇子,如利剑出鞘。
前排观众不由得屏息,仿佛感受到了扇子开合时的利风拂面,只觉得头发丝也微微飘起。
女子也并非是一帆风顺,她可能生活凄苦,又或许事有不顺,时而愁苦,时而悲伤。在抑扬顿挫的节奏中,足以感受到她沉重的过往。可她潇洒又飘逸,说唱段节奏鼓声渐快,她的动作也格外飒爽、收放自如。
就算世态炎凉,女子坚韧不拔精神与风骨永不被摧折,不惧风雨,不惧挫败!
曲中说唱声拉长的尾音,像女人在窗下唱着凄婉的过往,可台上这个英姿飒爽、气定神闲的女人却没有被打垮脊梁,她内心的故事让视听众人窒息缺氧,忘了呼吸,生怕多一丝呼吸都将这个女人压垮;她的精神又坚韧不拔,使人热血澎湃,想为之叫好!又怕是一种亵渎!
啪嗒
扇子一开一合,像被赋予生命,承载着女人的心情,情感与舞蹈技巧碰撞,却又浑然一体,已然展现出超然的艺术心境。
后台的安娜看着她最后那几个动作,猝然睁大眼,许攸宁这是——?!
灯光变幻,呈现柔和的暖光,女子单手拎着裙子,一手握着折扇,结束了舞蹈。
场上久久一片死寂。
和安娜引发的热烈不同,这略带刀剑锋利之气的舞过于凌厉,气势上甚至压得人禁不住想抚胸口。
后知后觉,主持人才回神:“那请安娜上台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