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做什么?你不知道她们有多笨,一个动作讲一早上,永远都对不上拍子!啊我真的,再呆下去就要疯了!还不如去老年大学教老太太跳舞呢!”
“永远学不会的,又笨又听不懂,能教什么?老老实实在家看电视不好吗?”
小学音乐老师?
许攸宁抿了口咖啡,口感有点苦涩,她又要了两块方糖。
“霖市那边——”
咖啡厅连接旅店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那个聋哑女生满头大汗跑进来,一把拽住刚才打电话的年轻女人,急切地胡乱比划。
年轻女人不耐烦的把脸转开:“你找别人吧!我不干了!”
聋哑女生又赶忙走到她面前,焦急地比手语,年轻女人烦躁地拍掉她的手:“你烦不烦?我都说了不教了!要教找别人!聋哑人还学什么舞蹈?有病。”
这话很刺耳。
许攸宁蹙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但前台男孩比她更生气:“你怎么说话的?谁规定聋哑人不能学舞蹈?!”
年轻女人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还打抱不平啊?听不见音乐,听不见我说话,学个动作都要好几个小时,你学什么舞蹈啊?这辈子都学不会一支舞,脑子有问题还浪费时间!”
前台男孩当下就要冲出去,年轻女人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梗着脖子:“你打啊,打我就报警!”
聋哑女生赶紧拦住男孩,也不知道比划了些什么,前台男孩愤怒的指着年轻女人:“你就是小草他们请的舞蹈老师?你什么职业道德?”
年轻女人冷哼一声:“我要是知道她们这么笨,我就不教了!”
前台男孩气得拳头砸在柜台上,砰砰直响,连许攸宁都听得心颤。
“我现在就回去跟校长说我不教了,谁爱教谁教!又笨又听不懂话,聋哑人就别学什么舞蹈,学点只用眼睛的不好吗?自己学不会,还怪我?”
年轻女人仿佛忍了一肚子火,迫不及待地发泄。
男孩气得面色涨红,聋哑女孩双眼含泪,虽然听不懂,却也知道是不好的话。
她见两人说不出反驳的话,又冷哼一声,还要开口,旁边一道嗓音接过她的话茬:“也不必这样说。”许攸宁缓缓道,“原本就是聋哑人,所以听不见音乐,理解不了拍子的概念,按照寻常的方法肯定不行,如果换一种教学方式——”
“你谁啊你?”年轻女人毫不客气打断她,“还教训起我来了?你行你上啊,不行就别逼逼,还换一种教学方式,要有这么好的教学方式,这么多知名舞蹈家怎么就没聋哑舞蹈家啊?”
“舞蹈原本就不分高低贵贱,有人在舞台上演出,也会有人围着篝火跳舞庆祝节日,这根本不是你诋毁某个群体的理由。”许攸宁眸光倏地转冷,朝她看去,“你说你是一名舞蹈教师?我看你根本不像教师,像个泼妇。”
年轻女人勃然大怒:“@#¥%^%$#&……”
语速太快,又是骂人的话,许攸宁一句话都没听懂,倒是前台的男孩火气更大了:“滚!狗日的@#%^&……”
“别跟我说男人不打女人,你他妈再跟我妹胡说八道,老子立马打你!”男孩指着女人气冲冲道。
年轻女人这下有些怂了,赶紧拿起包:“走就走啊!谁稀罕呆在你这儿,这么难喝的咖啡,一辈子都不会再来!我还要在大众点评上给你打差评!”
气得男孩抡起了椅子。
女人见状,赶紧踩着高跟鞋跑出去。
聋哑女孩忍不住哭了,嗓子发出嚯嚯的嘶哑之声。
哭也发不出声。
男孩赶紧安慰她,又用不顺溜的普通话对许攸宁道:“对不起啊,刚才谢谢你替小草说话。”
许攸宁摇头:“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跟我说说?”
她不是没听过残疾人演艺团,但很少亲眼见到。
男孩叹了口气,一边给小草擦眼泪,一边解释:“是我妹妹的舞蹈队,都是聋哑人,想学跳舞,大家就凑钱让社区帮忙,从艺术学校请了一位舞蹈老师过来,就是刚才那个,她现在不愿意教了……”
聋哑人在学习舞蹈的路上注定要比一般人困难。
许攸宁听完,问:“平时有看些网上的基础教学吗?”
男孩点点头:“都是从小跟着电视上学的,但是学得很慢,因为没有老师可以教……”
说着他又变得无奈。
大概也是因为失去这个老师,就不会再有别的老师来教,小草更加伤心,哭得一抽一抽,喘不上气。
许攸宁沉默地付完咖啡钱,端着咖啡朝房间走。
走到庭院,魏则行正好从浴室出来,正要进浴室的西班牙男人看见许攸宁,顿时冲魏则行挤眉弄眼——在一个旅舍住了这么多天,谁心里还没点谱啊?
魏则行无视了西班牙男人的戏谑,目光落到她脸上:“怎么了?”
许攸宁摇头。
魏则行蹙眉,也不知道许攸宁刚才发生了什么,见她端着咖啡,便迟疑地问:“咖啡太难喝了?”
许攸宁失笑:“忘了加糖。”
方糖被冲进来的小草撞掉,也就忘记加。
魏则行从她手里轻巧的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