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羞耻心与上药之间,她选择了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她的父亲是太子的恩师,太子殿下最重情意,且还护过她,一定不会放任她不管。
这种侥幸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所以当听到牢外传来动静时,秦霜婷心里升起了希望,眼里带着期盼的光芒。
但很快,这种光芒就被愤恨取代。
贺北妱来时特意换了一身华丽的宫装,公主金枝玉叶,立在牢房外矜贵张扬,不可一世,与里头狼狈不堪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啧啧,秦大小姐怎么这么惨呐。“
仅仅一天一夜,光鲜亮丽的贵女就宛若变了个人,头发凌乱,衣衫破碎,眼角还有厚厚的乌青。
“这是没睡好吧,怎么,睡不着吗。”
一旁的狱卒绷紧唇角,这搁谁身上能睡得着,这位可真会讽刺人。
“你这么看着本宫做什么。”很快有狱卒搬来一把椅子,贺北妱傲气十足的坐下,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睥睨着缩在牢房里的人。
“你应该感谢本宫,要不是本宫赐了你伤药,你怕是熬不过昨夜。”
她可不会让她死的太容易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霜婷咬紧牙恨恨的道。
贺北妱没将她的愤怒放在眼里,失败者的叫嚣除了显得无能外,没有半点作用。
“想做什么,本宫当然是要你死啊。”
秦霜婷一怔,她果然是要杀人灭口!
她死了,就再也没人知道太子妃的毒是她贺北妱下的!
“贺北妱,毒害嫡亲皇嫂,你会遭报应的!”
贺北妱闻言,愣了一会儿后笑的不能自己,等笑够了,她才十足不屑道:“秦霜婷,你可真蠢。”
“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你身陷牢狱,是因为本宫要杀人灭口吧。”
秦霜婷蹙眉:“什么意思。”
难道她栽赃给她不就是让她背这个锅么!
贺北妱啧啧摇了摇头,一副看傻子的神态看着她,半晌才冷声道。
“把人绑起来,你们退下。”
狱卒心知接下来的话不是他们该听的,飞快的开了锁强行将人绑在木桩上,恭敬的退下。
“贺北妱,你想干什么!”
秦霜婷挣扎不开,只能任由他们将她绑的严严实实,半点动弹不得。
贺北妱这才起身,缓缓走进去,看着她漫不经心道:“你还不明白么,本宫从一开始要对付的人就是你啊。”
云眠见公主进了牢房,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没吭声,安静的守在外头。
秦霜婷却被贺北妱这句话怔的半晌才回神:“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么做!”
贺北妱闻言,宛若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神色瞬间就变得阴森骇人:“无冤无仇?”
“呵……你说你跟本宫无冤无仇,可本宫怎么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呢。”
秦霜婷被公主强烈的恨意吓得浑身冒了股冷汗,她快速回溯着过往,着实没想起来她到底何时惹过这个霸道蛮横的公主。
她想入东宫,讨好她都来不及,又怎会蠢到去跟她针锋相对。
“想不起来何时得罪过本宫是吗。”
贺北妱敛下怒意,轻笑道:“你放心,本宫定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不过在这之前,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本宫的吗。”
秦霜婷防备的盯着她,她的确有很多疑问。
“比如,你明明亲眼看见本宫带走素心,可事实上本宫却一直待在玉坤宫,比如,素心为何宁死都不松口,比如,你明明待在夙阑殿,可为何那几个宫人却发毒誓一口咬定在清竹殿门口见过你。”
“再比如,本宫明明去夙阑殿见过你两回,可为何东宫所有人都说没见本宫去过夙阑殿,还有,那个盒子明明一直在你手上,可为何打开后里头却有毒药。”
“秦霜婷,这些不寻常的怪异,你是真的没想过,还是不敢想。”
秦霜婷咬咬牙,死死盯着贺北妱。
“人之将死,本宫也就发回善心,不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贺北妱让云眠将椅子搬进来,好整以暇的坐下后,才缓缓道。
“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解答,首先,在你眼前带走素心的人,不是本宫。”
秦霜婷皱眉,有些迷茫:“我明明亲眼看到是你!”
“蠢货,本宫又不会分|身,你以为本宫要拉上整个玉坤宫说谎么。”
贺北妱轻嗤了声:“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个东西,叫做易容皮么。”
秦霜婷一滞,易容皮!
“所以呢,你看到的本宫是假的,本宫从辰时起就在玉坤宫,哪儿都没去,任你说破嘴皮子,也不会有人信。”
“哦,当然,你这么聪明应该也想到了,那几个宫人在清竹殿外看到的你自然也是假的,还有夙阑殿门口的宫人与粗使宫女说看到你出过门,也是有人易容成你的模样。”
“所以她们才敢一口咬定见到了你啊,不然你以为她们敢在父皇面前撒谎吗,父皇火眼金睛,凭她们的道行,岂能瞒的过?”
秦霜婷深吸了一口气,气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