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扭头看向了身侧的花非雾,那小少年直勾勾地看着刚出现的青年。
孙老爷顿时眼睛一转,伸手就要去拉扯,“你给老子过来!”
一声轻响,一声破空响,一声惨叫。
孙老爷捂着手,那只满是横肉的手,手背上赫然插着一根筷子,筷子穿过了一整只右手,将那只手结结实实定在了桌上。
鲜血潺潺流出,孙老爷浑身颤抖,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了窗户。
“阿言,”花非雾眨了眨泛着血气的圆眸,歪了歪头,定定地看着那刚将手中筷筒放下的青年。
无言薄唇微勾,眉目中散去了方才的戾气,带着淡淡的温和和笑意,窄袖微动,修长如竹的手轻轻一招,“小雾,过来哥哥这里。”
“阿言?”花非雾没有动,只是睁着那双通红的眼看着。
“嗯,是我,莫怕,我来了,”一声轻叹,无言迈过了地上的尸首,迈过了地上凌乱的桌椅。
脚踩过的木块都化直接化为了木粉,直接在满室的狼藉中,开了一条道出来。
“你怎么来得这般晚,我等了你好久,”小少年努力睁着眼,想要通过眼前雾蒙蒙的红,看清来人,在问道那熟悉的桃花香后,浑身紧绷的肌肉才松了下来。
酒窝微露,少年满脸的委屈,抬着头看着比自己足足高了半个头的青年。
无言抬手在那额头上轻点了一个爆栗,“对不住啊,哥哥来晚了,让你受了委屈了。”
一股冰凉从无言的指尖直冲花非雾的脑海,火烧火燎一般的脑袋才终于冰冷了下来,想要杀人的欲望渐渐平息了下来。
花非雾眼里的猩红渐渐退去,摇了摇脑袋,两只手在脑门上轻敲。
无言伸手就将那两只手拉了下来,“别敲了,你乖一些,哥哥解决完臭虫就带你走可好?”
花非雾抬眸看着无言的那双桃花眸,眨了眨刺痛的双眸,乖巧地点了点头。
无言微微垂眸,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方才还带着温和和安抚的狐狸眼中,此时是深深地寒意,像是淬了寒冰剧毒一般。
孙老爷好不容易才将手从那桌子上拔了出来,染了血的筷子还插在了桌上,黏连着血肉。
孙老爷脸色发青,刚要冲着那两人大吼,却在对上那双狐狸眼的时候,只觉得心跳都是一滞,遍体深寒,像是有一只大手,握着他的心脉,只要他刚再多说一句话,那只手便会扯了他的心脉。
孙老爷甚至在无意识中,憋住了呼吸,直到满是横肉的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这才意识到粗喘着贪婪地吸着空气。
“你们到底是哪里人,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竟然敢对老子下手。”
无言薄唇微勾,噙着一抹淡笑,明明是玉面带笑,却是让人寒从心生。
无言手中骨扇一展,袍摆无风自动,一步一步朝着那瘫软坐在椅子上的孙老爷走去。
孙老爷一愣,“你要干什么?”
向来养尊处优的孙老爷坐直了,捂着自己的手,努力地让自己多上几分威严,“这样,如果你二人愿意给爷磕个头道个歉,今日的事情,爷就不同你们计较了,如何?”
无言一声轻笑,“磕头道歉?”
孙老爷挺直了腰杆,“是,爷不同你们计较,便是你们三生有幸了。”
无言桃花眸微眯,下一瞬就消失在了孙老爷的面前。
孙老爷一愣。
一声冷笑声在身后响起,孙老爷顿时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起来,扭头一看,一只手搭在了肩头。
一声清脆的嘎擦声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孙老爷的右肩向下扭曲地耷拉了下去,像是半边肩头没了骨头一般,垂了下去。
孙老爷整个人痛地满脸的横肉都在颤抖,就要从椅子上滚落下去。
可下一瞬,一只手摁在了他的后心,扯住了背后的衣服,轻轻一扯,便被扯了起来。
无言的脚,踩在了孙老爷的胸腹之上,“孙富贵,有些人你不该惹,或许还能活得久一点,但今日看起来,是阎王要你这时候死啊。”
孙富贵口中鲜血混着血块不停地涌出,“你放了我,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都给你啊。”
无言摇了摇头,“我护着长大的人,你竟敢让他红了眼,孙添啊孙添,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无言微微倾身,一双狐狸眼微眯,看着在脚下不断挣扎可又无力挣脱的人。
无言窄袖一挥,地上那只黑色蛊虫的尸体飞到了手中。
无言的手轻轻地捏着那只蛊虫,手中一摇那扎着蛊虫头部的金针,许久之后,那只黑色的蛊虫在手中缓缓蠕动了起来。
但是那翅膀上却缓缓布上了血线,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无言的手轻轻地捏着蛊虫,看着脚下的人,“孙富贵,你说你要是吃了这蛊虫,会怎么样?”
孙富贵挣扎地更剧烈了起来,甚至顾不得成了一摊无骨软肉的右肩和右臂,“不,不要,你不能那样对我,你不能,孙家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样,公子,大爷,你只要放过我,你要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那不是普通的蛊虫,那蛊虫一旦入体,会渐渐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