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的只有草地,其余的都有人住,这时节的花园里装满了春天。
对于别人家的花园安静已经羡慕不过来,只是欣赏,一程路走得磨蹭,十来分钟后才看见房屋尽头。
尽头的住宅是座蓝色平屋,蓝得像夏日里的天空,窗户是白色与粉色的,像云朵,花园前的篱笆很矮,齐腿高,且扎得稀疏,能轻易看见花园全貌。
安静走过这里时正好见到有人在花园里种花,因此没多看,反倒是花园里戴渔夫帽的中年男人注意到她,好奇似的望上几眼,直到安静被房子遮挡住才微笑收回目光。
屋后不再是住宅区,而是片广场。
靠墙壁的花坛里种着无尽夏,尚且只有葱茏的绿叶,从蓝色小楼后疯种去广场那头,在无尽夏的对面,玛格丽特已经开成粉红一片,颇有架势。
广场中央没有花与树,只有路灯以及一些户外健身器材,人工河道同样从中间淌过,但连通两岸的不是住宅区里的小拱桥,而是道宽敞的平桥。
安静拐来广场时似乎瞧见什么,快步走去平桥上,朝下游看去,果然见到艘明黄色的小船向下行驶……
看来的确可以乘船去下游,就是不知道船能不能租借,她的手册朋友没向她提过这件事。
想着,她回过身,看向广场前方的橙红色的平顶楼,方方正正的大楼像只巨大的工具箱立在河边,而这只箱子总共有两层,二层的墙壁外用彩色涂料画了幅简笔画,主要构成部分是房子与火柴人。
或许是在很抽象地表达自己与家的情感吧?
安静穿过花坛出了广场,走到大楼门外又驻足打量番。
玻璃门被擦得明光锃亮,宽到能并排通过两张大床,门旁是窄窄的花坛,种着一种黄色的花,早春时节开了许多,花瓣扁扁的,弧度像波浪,本身像大丽花或者菊花,但是看叶片却是月季,可爱又可疑。
安静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朵,血条瞬间回满似的,挺胸抬头走向大门。
感应门缓慢移开,无数个风格不一的小型客厅不经商量地闯入安静的视野,她睁大眼睛晃了圈,乍地被左手边的落地灯吸引去注意。正定睛看,忽然觉得哪里凉飕飕的,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衫与黑色牛仔裤的男人赫然出现。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吸气声,显然是被吓到。
——眼前的男人是安静住来傻瓜镇后见到的第二个年轻人,不过没有她的邻居年轻,这位蓄着胡子,看起来接近30岁。
“吓到你了?”戴帽子的男人问她,但其实更像是在笃定地陈述事实。
安静忙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是吓到了。”
“……”
“看什么?”男人的声音很沉,严肃程度堪比盘问犯人的警察,吓得安静垂下头,不敢看他。
“……我是说看什么家具?”
啊?这样啊。
安静又抬起头,指了指刚才看见的落地灯:“看台灯,还想看看置物架和小桌子。”
“都在一楼,自己看吧,有需要叫我,我就坐那儿。”男人指了指右手边。
安静看去那里,发现张黑皮沙发,心想难怪刚才没看见他,都黑黑的。同时发现沙发前的桌子上摆着台笔记本电脑,还停在游戏界面,绿油油的草地上种着金色向日葵……
嗯,农场游戏。
她转回视线,朝他点点头,决定从左边的那些小客厅逛起。
她相中的落地灯是台原木树枝灯,每根树枝的枝头都有颗球形灯泡,比乒乓球个头大些,比起其它简约风的台灯,它要做作许多,安静围着它走上圈,无聊数出它有19颗灯泡。
但树枝灯所在的“客厅”本身是间原木系客厅,沙发、茶几以及电视柜都是原木的,放在这里适配的灯可能并不适合她的客厅。
安静思索下,继续往前走,路过猕猴桃色系与巧克力系的客厅,来到玫红色客厅前——
浮夸的高饱和色彩想不抓人眼球都难,看起来和1125号玫红色房子般配极了,她停在沙发旁的玛瑙灯前,细致观察起它。
同样是盏树枝落地灯,树干也是原木制,但每根树枝上不仅装了灯,还装着许多夸张的、极尽斑斓的玛瑙叶片,玫红、琥珀黄、海洋蓝、翡翠绿等等……叶片多且颜色杂,安静仅凭肉眼观察难以数清有几片叶子。
她衡量下,觉得它比一开始相中的原木灯更加做作,不开灯时也是会个很好的装饰,于是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最终决定买下它放在二楼小厅。
其后,又挑中一张柠檬黄的小桌与一组抹茶绿的置物架,前后只用了半小时,见时间还足够,便又按照清单上罗列的物品选了下去,雨伞架、脏衣篓、阳台秋千椅、花园垃圾桶、地毯、抱枕等等……
选到快十一点半时,主动收手,向老板一一指认过,做好信息登记。
“明天上午九点送来,”老板一板一眼地说道,接着问,“接受送货入户吗?”
安静点头:“嗯。”
就算她不希望,也是必须要接受的,不然她怎么搬得动?
“那明天见。”
连道别的话也说得生硬,可能这就是大佬风范吧,安静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