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陈凡就抗下了大多数的事,看机器割麦子,拾剩下的麦子,晾麦子,再加上最后的装袋卖钱,都是陈凡在管,如果妈妈不跟着,陈凡会适当的扣下点钱。
这些事的确不是她应该去做的,但是,陈凡想要读书,想要念大学,太想了,她明白,自己在家人的眼中是不可能去学校的,所以必须自己想办法,好在没有被发现过。
还是在那个坟堆前,自从那次在那里割草感觉很安静,很偏僻后,陈凡就把那里当做秘密基地了,把收好的钱都放进奶奶的手帕里包好,埋进无名碑的后面,比起家里,这里更加安全。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没有字的石碑啊?陈凡立刻联想到陈曦,会不会和他有关?不过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都来这里割好几次草了,都没有在见到他,那天可能是巧合。
陈曦还是老老实实上学,虽然被告诫过不止一次,“你在敢出现,我们就弄死你,”可是陈曦不管这些,来呗,死就死,贱命一条。
陈曦回到家,爷爷还在床上睡,最近天凉了些,还是阴雨天,爷爷的腿就开始疼了,陈曦进来爷爷不知道,聋哑人怎么会知道,陈曦把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药盒子,暖水瓶没有热水了,陈曦拎起暖水瓶准备去烧。
厨房比以前的大多了,陈曦盯着烧水壶发呆,自己和父母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几次面,爷爷奶奶就安慰自己,说他们是英雄要去抓坏人,小时候还可以骗,随着陈曦长大,缺席的生日,缺席的家长会,少得可怜的团聚,陈曦四年级,就只知道爸爸妈妈永远的离开自己了,黑白照片,死相极惨,陈曦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会去世,直知道他们都说自己的父母是英雄。
但是人已经去世了,奶奶一时接受不了,一场大病后就与世长辞,留下聋哑的爷爷和自己,爷爷说想要去爸爸小时候生长的地方,在陈曦还没有接受时,就跟着爷爷来到这个城中村了,一切从头开始,陈曦的开朗也随着父母的离开,一起入土。
烧好水,陈曦倒了一杯出来,用手指捏捏,爷爷这时刚好醒了,比划着:你回来了,今天放学挺早的,我去做饭,陈曦:爷爷,你先吃药吧,我去做饭,爷爷:好,你去简单做点就行,陈曦:好,放心吧,我都十二了。
不多会,陈曦就炒了一盆西红柿炒鸡蛋出来,还端了一盆面条出来,爷爷看他一下子端这么多,赶紧过去端过面条,爷爷:要慢慢来,不要急,陈曦:知道了。
爷爷一直都是文质彬彬的,从陈曦记事开始,虽然听不到也没办法说话,但是每年都会有很多的人来求他的手写对联,也会有人办喜事来请他题字,奶奶在的时候,就经常给爷爷磨墨,陈曦小时候,经常听奶奶说爷爷年轻有多好看,自己是怎么被爷爷迷倒的,陈曦小时候就想要当爷爷那样的人,爷爷的样子,让陈曦觉得爸爸应该也是很棒的人,妈妈也一定和奶奶一样活泼,都过去了。
吃完饭,爷爷腿疼,洗好脚就早早的睡了,陈曦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没有信号的电视,陈曦太想爸爸了,到底是发生什么了?爸爸是警察?妈妈也是警察?可是没有墓碑,没有遗体,没有最后一面,期待了几年的家人,最后连一句像话的见面都没有。
所以自己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从夏季一直到冬季,他都没有想通。
冬天的早上太冷了,陈凡起来的很早,步行到学校要半个多小时,不能迟到了,路上的行人很少,陈凡隐约听到水沟里有什么声音,陈凡打算不管,但是声音越来越清楚,好像是就在不远处,陈凡还是停下找声音来源,听这声音像是小狗,陈凡往旁边走走,看到水沟斜坡有几只还没有睁开眼睛的狗,白色的,黄色的,挤成一团,在寒冬里发抖。
救还是不救?
救。
陈凡那天早上没有去学校,抱着几只狗狗偷偷去了奶奶家,“乖丫头,怎么今天没有去上学?”奶奶摸着她的头。
陈凡把脸凑到奶奶面前,“奶奶,狗狗好可怜。”
“奶奶替你养好不好?”陈凡紧皱眉头终于疏散开。
“乖丫头,不要皱眉,我丫头长得这么水灵,可不能变丑啊,”“奶奶,我漂亮吗?”“怎么不漂亮?”陈凡眼睛突然模糊了一下。
“那奶奶觉得陈娟娟好看吗?”奶奶想了一下,“陈娟娟是谁?没多大印象了,”“我以前玩的最好的朋友,爱穿裙子的女孩,有一个特别好看的粉色蝴蝶结,然后你带我去挖蒲公英卖钱,也给我买了啊。”
“哦,奶奶知道了,”“那你说她好看吗?”“好看啊,大眼睛,扎麻花辫,皮肤白白嫩嫩的,”奶奶说完又揉揉陈凡的脸,“但是奶奶觉得乖丫头最好看,双眼皮,睫毛还这么长,就是黑了点,一点点。”“奶奶,我以后会变白的,我会挣钱的,以后挣钱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陈凡不知道怎么说,陈娟娟,那个童年唯一的伴侣,有一天穿着爸爸刚买的裙子来找她玩,那天陈凡不在,所谓的爷爷,在她家里找钱,正好撞见陈娟娟。
那天之后,陈娟娟就再也不来找她了,后来陈娟娟被爸爸带到县城的医院,说是精神有问题,说好交换的蝴蝶结,再也交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