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A样本外周血里的游离DNA,确定B是A腹中胎儿生物学上的父亲。”
花甜头大,墨菲定律,最担心的事总会发生,她抽走吕恒手中的DNA检测报告,挥挥手转身离去。
“谢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花甜同志,你还没告诉我……”
花甜的背影渐行渐远,吕恒呆呆举着口罩,宛如海边峭壁上的望妻石。
南城国土资源局。
庄严肃穆的大门口,突然冒出一群保安,他们穿着黑色制服拧着长棍,一拥而上,身形单薄的女孩被按在地上,男人铁铸般的膝盖磕着她的背,抱头的抱头,捂嘴的捂嘴,按肩的按肩,压腿的压腿,女孩呈大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案板上的一尾任人宰割的活鱼。
她的左脸压在水泥地上,尖利石子划过,霎时鲜红一片,她瞪着唯一的眼睛,眸中恨意滔天,瘆人的低吼从喉咙深处传来,像濒亡的幼兽发出无助又威胁的嘶鸣。
保安们围成一圈,彻底隔绝外界视线。有人掏出手机,尚未没打开摄像头,保安危险的目光扫来,路人讪讪收起手机,夹着尾巴跑了。有人想报警,被同伴拦住,指指国土局朴实无华的木牌子,报警的人心神俱震,半响,也走了。
狂风暴雨中,女孩像摇摇欲坠的一叶扁舟。
秋风卷残叶,死寂的空间里,瘦弱的女孩发出绝望悲愤的嘶吼声。
一双擦得锃光瓦亮皮鞋由远及近来,她视线中出现西裤下摆的阿玛尼logo,恰逢此时,上方传来一道悦耳的男声。
“麻烦大家了,实在不好意思。”
男声很客气,甚至可以称为和颜悦色,地上女孩剧烈挣扎起来,她不顾裸-露在外的腿和膝盖,拼命挣扎,芊芊细指在水泥地上刨出一道道鲜红的爪印,指甲盖无一例外全部翻起,露出里面赤红的血肉,十指连心,她未曾惨叫一声。
“赵秘书,您客气。”保安好似没看见女孩的挣扎,他们围着赵华,恭维谄媚声不绝于耳,一边繁花似锦,一边断壁残垣,两方人仿佛身处割裂的两个世界。
膝盖磕女孩背上的保安,见她不住挣扎,怕赵秘书恼怒,一脚踩在她扒地的手指上,脚尖用力碾了碾,女孩叫了出来,捂嘴的保安举起手,瞄一眼摄像头,半空转道在女孩腰间狠狠拧了一把。
带头的保安弓着腰:“赵秘书,我现在就把她弄走。”
架起女孩的瞬间,谁也没想到胳膊比保安大腿还细的女生骤然发难,她拼尽全身力气,朝男人扑过去,男人一时忘了闪躲,被女孩扑个正着。
她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在男人英俊的脸上,霎时间血肉模糊,男人捂着脸连滚带爬,考究的西装狼藉一片。
“松开,给我松开!”男人气急败坏吼声传遍全场,全无方才的虚伪做派。
人高马大的保安冲过来,对着女孩的脸就是一拳,她脸一歪,一口血水喷在地上,洁白的门牙映着血水,说不出的凄婉悲凉。
女生双手拷在身上,放声大笑,笑声中有讥讽有肆意有疯狂,还有说不出的释怀。
赵华捂着脸,鲜血淋漓的创口让他显得极其狰狞,全无英俊小生的模样,他再也顾不上所谓的风度脸面。
“刁美红!”赵华毫不掩饰对刁美红的杀意。
刁美红持续性狂笑,她瞪着血红的眸子,眼中满是恨意怨毒,血水混着泪水从脸颊趟过,像从地狱爬回人间复仇的厉鬼,按着她的保安心神一震,一股刺骨的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赵华下意识后退两步。
刁美红笑得更张狂了。
“你怕,你也会怕!”
赵华头疼,他按着不停流血的伤口,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刁美红,要我说多少遍,你姐的死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又怎样,这些年你们吃她的,喝她的,现在她死了,你们也休想好过!”
赵华的拳头骤然收紧,周遭一道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令他芒刺在背,他知道不能让刁美红继续说下去了。
保安队长闻弦知意:“赵秘,把她交给警察吧。”
赵华十分烦躁,他当然想把刁美红交给警察,但他不敢,他怕刁美红胡说八道。
“先把她弄走。”赵华扯扯领带,像赶走一坨不堪入目的垃圾,保安拖着刁美红离开,她在笑,一直在笑,笑声如雷贯耳,赵华心肝脾肺肾都疼起来。
“华哥。”细若箫管的女声在赵华身后响起,他浑身一僵,飞速调整好情绪,转过身,又是那个春风和煦的赵秘。
“媛媛,你怎么来了。”
席媛一脸担忧望着赵华,瞅见他脸上狰狞伤口时,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滑落,她掏出纸巾按住赵华的伤口,神色掩饰不住的心疼。
“那个疯女人又来了,华哥,我们报警吧。”
赵华长叹一口气,俊眉星目中带着浓浓的忧郁,“我嫂子才走,实在不忍心。”
“那也不能任她胡来,把气全撒在你身上,规划的钱科要退了,我好不容易说服我爸给你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她再闹下去……”
席媛欲言又止,赵华心如明镜,他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