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怀着身孕,赵恪一路没敢开那么快,两个小时才到花城。
“先送二妮去学校。”苏梅道。
赵恪微一颌首,打转方向盘去了市一中。
车子在距离校门口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下,赵恪解开麻绳,放下行李,“去报道吧。”
“丹雪不下来吗?”
苏梅瞟了眼校门口来往的学生:“她不住校,明天直接过来上课。”
二妮惊道:“丹雪,你不是说要陪我住到毕业吗?”
顾丹雪愣了下:“我什么时候说了?”
“刚考进一高的时候。”
玩得好时的随口一句话,顾丹雪显然没有什么印象:“哦,我现在不想住了。”
“你说话不算话!”
“你还说,这一生只认我一个朋友呢,回到军区你还不是为了韩二丫不理我。”
“我、我那是可怜她……”
赵恪一踩油门,扬起一阵灰尘,车子驶离了学校门口。
林念营似笑非笑地看着顾丹雪:“你们真幼稚!”
顾丹雪小脸一红。
知道赵恪、苏梅带着三个孩子要过来,刘舅妈和儿媳一早就买好了肉、菜。
“小梅,”车子刚一在门口停下,刘舅妈便急忙慌地跑过来打开了车门,小心地扶着苏梅下来道,“累不累?”
“舅妈,”苏梅忍俊不禁道,“我怎么感觉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易碎品呢。”
“怀着孩子呢,胡说什么。”刘舅妈气得轻拍了她一下,顺嘴说了一串吉祥话。
苏梅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舅舅呢?”
“在书房。”刘文浩提起顾丹雪的行李道。
说来,苏梅有大半年没来了,上次过来还是过年那会儿。
“我去看看。”
“去吧,”刘舅妈笑道,“看他怎么念叨你。”
“念叨我什么?”
“你多久没往画报投稿了?”
苏梅心虚地笑了下:“这不是忙着制作玩具,没时间嘛。”
“你的画有灵气,画报主编今年都来家几次了,要不是军区他进不去,早就闯进你家催稿了。”
苏梅被她说得越发不好意思了。
书房里,刘家晟正在画画,苏梅凑过去看了看,山石溪流,缺了花草树木和鸟雀。
刘家晟指了指桌边的颜料和大大小小的毛笔。
苏梅略一思索,拿了个小号的毛笔,调了桃红、淡粉,淡绿等颜色,于稍干的地方,一点点添上颜色。
“赵萍萍的剪纸,处处都带了你的痕迹。还给她画小样呢?”刘家晟一边欣赏着她笔下的草木生灵,一边问道。
“近一年都没给她再寄了。”苏梅道,“大概是剪习惯了,形成了固定思维。”
“嗯,她那个小妹倒有几分灵性。”话锋一转,刘家晟问道,“家具厂的工资,多长时间没涨了?”
“两年了吧。”苏梅不甚在意道。
刘家晟蹙了蹙眉:“高中课程学的怎么样?”
“高三的英数化都学完了。”
刘家晟满意地点点头:“再加把劲,明年争取把高中毕业证拿到手。”
苏梅刚想说她没涨工资跟学历无关,是她一年多没交新的玩具设计图和模型。
“苏同志~”随着一道男声在门外响起,门口投来了两道阴影。
“叩叩”对方敲了敲门,“好久不见。”
苏梅扭头,赵恪身旁站了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不巧还是熟人:“张同志!”
张任贤,惠山县县长。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刘家晟放下笔,迎上前道。
“给您送油呢,没想到赵副师长和苏同志也在,早知道我就多带两桶了。”
“油棕收获了?!”苏梅惊喜道。
“嗯,我送了十斤过来。赵副师长,”张任贤冲赵恪微一躬腰,真诚道,“我代我们惠山县人民谢谢你。”油棕的产量十分可观,超过了他们想象。
相信要不了两三年,他们整个惠山县在向全国提供大量棕油的同时,也能摆脱祖祖辈辈那刻在骨子里的贫困。
赵恪双眸晶亮地看着苏梅,口里漫不经心地道了句“为人民服务”。
一幅画完,苏梅去厨房,留了三人在屋里喝茶聊天。
油棕适用于煎炸和烧烤食物。
十斤棕油,刘舅妈一分为二,给苏梅留了半壶,剩下的倒进锅里二斤,炸了麻叶和蔬菜丸子。
书房里,赵恪隐晦地跟两人提了提,部队里正在进行的四qing运动,和早年的三fang五fang。
两人虽有耳闻,可未曾亲身经历过,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对了,”张任贤看着赵恪,意味深长道,“林成良死了,进山找吃的遇到了野狼。”
“陈美如饿死在60年,如今林成良再一死,那边就剩下17岁的林建国了。那小子现在怕是恨毒了你们一家,你关注一下,别让他想办法回来了。”
“谢了。”
用过饭,赵恪、苏梅带着顾丹雪,将赵瑾、林念营送上了开往京市的火车。
陆军指挥学校在石门,位于京市西南方向,赵瑾会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