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小黑蛋呆呆地转了转头,下意识地退出去看了看门口的大狮子。
赵瑾:“怎么了?”
“好像走错了。”小黑蛋步下台阶,站在车前又朝两头的胡同瞅了瞅。
苏梅抱着小瑜儿下车,扫了小黑蛋一眼,又看向站在大门口不动的赵瑾、林念营:“怎么不进去?”
赵瑾指了指院内,原来建有影壁花坛的地方:“这家没有影壁墙也没有花圃,大树也没有,苏姨,我们走错了吧?”
“小梅,”刘家晟听到动静出来一看,苏梅和孩子们来了,忙迎出来道,“快进来。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三哥他们坐火车来了,十点多到站。”苏梅抱着小瑜儿,带着几个孩子进院,四下看了看,不由跟着惊道,“舅舅,你这……拔得也太彻底了吧?”
院子里的花草拔了,树也锯了。
铺的青砖,只留了走路、活动的部分,其余的全撬了。
刘文浩头戴斗笠,挽着裤腿正在墙边翻地。
那汗流浃背的模样,看着好不狼狈。
“族长说有些地方的庄稼全部旱死了,今年的粮食肯定欠产,让我们多做几手准备。”刘家晟道,“如今,家家户户园子里都种上了玉米,细粮换成了粗粮,还存了点吃食在地窖里。”
老族长看得远!
苏梅默默为他点个赞。
记得灾情严重的时候,城市的供给虽然没断,却是大副度的减少,还出现了各种增粮法和代食品,很多人因为营养不良而全身浮肿。
“表舅,”小黑蛋跑到刘文浩跟前,看了看他挖的地,“你这样不行哦,挖的太浅了,要再深点。不对,还要再深些,使劲!使劲啊!”
刘文浩脚一松,抱着铁锨坐在了地上,累得呼哧直喘。
“唉——”小黑蛋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刘文浩的肩,“体虚,不行哦,得锻炼!”
这话逗得刘文浩的爱人哈哈大笑:“念辉说的没错!刘同志,你就是体虚,别不承认。”
刘文浩脸一红,擦了擦脸上的汗,把铁锨递给小黑蛋道:“给你,你来挖个试试。”
小黑蛋挽了挽袖子,“呸”对着手心吐了口吐沫,搓了搓,接过铁锨,憋着劲地死命挖了一块,拄着铁锨喘了口气,叉着腰冲刘文浩得意地挑了挑眉:“怎么样,不错吧?”
刘文浩鼓了鼓掌:“不错,继续。”
小黑蛋摊开两手,“呸”一声,又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
苏梅看得一阵恶寒:“小黑蛋!你怎么往手里吐口水?”
“大家干活不都这样吗?”小黑蛋说着,眼睛瞟向了赵瑾、林念营。
赵瑾、林念营忙后退了步,摇了摇头:“我们不这样。”
苏梅放下小瑜儿,拉了他的胳膊向水池走道:“干活有没有劲,不是看你吐多少口水的。”
“可是,我看三舅、姥爷给咱家种菜时都有吐口水啊!娘,”小黑蛋瞅着苏梅笑道,“你还往院里浇大便呢。”
“浇大便!”刘夫人惊道,“那家里还能住人吗?”
“能住,”小黑蛋看着苏梅乐道,“我们家臭了一个星期,后来下了一场雨,那味道才没了。”
刘夫人光是想一想,就止不住一阵干呕。
苏梅瞪了眼小黑蛋:“不准胡说,我那是给菜施肥。”
小黑蛋忙闭了嘴巴,冲他娘做了个鬼脸。
苏梅拧开水龙头,拿肥皂给他洗了洗手,掏出手帕给他,“擦擦手,去玩吧。”
小黑蛋胡乱擦了把手,把手帕还给他娘道:“娘,我想去找小叔、五叔玩儿。”
“他们快考试了,不一定有时间陪你玩。”
“我去看看。”
“去吧。”
来前,苏梅把装剩的两半筐海鲜,重新整理了一下,让赵恪带来了。
赵恪挑着海鲜进院,就听赵瑾对刘文浩道:“土疙瘩要打碎。”
林念营在旁附和道:“表舅,我弟说的一点没错,你该锻炼了。”
“来来,”刘文浩乐了,“交给你们,成挖了。”
说着把手里的铁锨塞给了赵瑾,又拿了把钉耙给林念营。
“那个表舅,”赵瑾傻眼道,“我们只是提提意见。”
林念营忙跟着道:“我们理论知识高于实践,干活是不行的。”
“理论要跟实践结合嘛,加油!这片地就交给你们了,好好干。”刘文浩拍了拍两人的肩,一身轻松地洗了把脸,抱起小瑜儿高兴地举了几个高高。
赵恪放下竹筐,扫了眼跑出大门玩耍的小黑蛋,又瞅了瞅大太阳下劳作的赵瑾、林念营,勾了勾唇。
苏梅端了碗茶给他,跟他一起站在门口朝外看道,“这两小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平常在家也没见他们下过几回地啊。
“想学念辉表现一番,结果又没有他机灵,”赵恪喝口茶道,“被文浩抓着当苦力了。”
“念辉机灵!”苏梅一言难尽道,“他是觉得不好玩了。”
“有表现欲又懂得见好就收,挺好的!”几个孩子,说实话,赵恪最喜欢的就是小黑蛋的性格,小小年纪吃得了苦,享得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