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挤进人堆,就听见一个女孩子清亮的声音,“姓钱的你也太不讲理了,我来这儿摆摊的时候,县医院门口一个做生意的也没有呢!我卖开水你也卖开水,好,这不是我的独门生意,你想学随便你,现在我卖小吃,你也卖小吃,行,反正医院门口不缺客人,咱们凭手艺吃饭,我随便你。”
“可你自己手艺不行,做生意又不地道,没人去你哪儿买东西,你居然也能怪到我头上?”
肖开艳敢在县医院门口摆摊,就做好同行竞争的思想准备了,只是这个姓钱的媳妇太下作了,不但和她争摆摊的地方,还嘴里夹七杂八的说难听话,她忍了好几天了,今天真的是忍不下去了。
但肖开艳也不是那种无脑的,她的控诉字字清晰,务求看客们都能听清楚来龙去脉,想坏她的名声,她也会扒下钱媳妇一层皮,“你看看你卖的鸡蛋,那是鸡蛋吗?小的跟鹌鹑蛋一样,只是不瞎,谁会花五分钱买来呢?”
钱媳妇敢和肖开艳呛声,也是个难缠的,她两手叉腰,“你少拿我的鸡蛋说事,我鸡蛋咋小了?这老母鸡下蛋,从来都是有大有小,你那锅里就光大的?”
肖开艳被这泼妇气的不行,“行,你爱卖多大的就卖多大的,你底气那么足,抢我家的位置干啥?”
中午最忙的一阵儿结束,肖开艳就带着给顾明阳下的饺子回去了,看着顾明阳吃完饭,她想换孙清莲回来休息,结果顾明阳说不能老在屋里关着学习,陪她出来转转,肖开艳就高高兴兴的带着顾明阳来了,她得让顾明阳亲眼看到她的辛苦才行。
可没想到两人一来,就看到姓钱的在欺负孙清莲。非说孙清莲摆难的位置是她们早就占了的,让孙清莲给她换位置。
孙清莲自然不肯答应,钱媳妇那地方离住院部的门太远了,下午会有很多病人家属出来买粥,她们离的远了,肯定要影响生意的。
钱媳妇是个泼辣的,见不管她怎么说,孙清莲只垂着眼皮守着自己的两辆小车不动,她急了,嘴里就不干不净起来。
肖开艳过来的时候,正赶上这一幕,她自然不能看着孙清莲被人欺负的,更不能由着自己一大早就来占的位置被人抢走,而且这人善被人欺,如果这一次她让了,以后只怕是个摆摊的都会来欺负她,让她们腾地方的。
孙清莲不善言辞,肖开艳可不一样,她几句话就把钱媳妇给噎的张口结舌,不过那钱媳妇也不好惹的,“呸,我抢你的位置,这是公家的地方,啥时候姓肖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老破/鞋带着的小破/鞋,还来卖吃的,也不怕大家伙吃了拉肚子。”
肖开艳才不在乎钱媳妇的话呢,她同样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来我家的都是回头客,谁不夸我手艺好?倒是你,擤了鼻涕往擦碗布上抹,指甲又黑又长,一张嘴就喷粪,吃了你家的窝头肯定不会拉肚子,因为都叫毒死了!”
和肖开艳这个重生的人不同,现在卖小吃的还意识不到卫生问题,肖开艳一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钱媳妇那斑斑驳驳的围裙上和她黑乎乎的手上了。钱媳妇这下急了,被肖开艳这么一喷,她以后可怎么在这里做生意?
那些乡下来的病人可能不在乎这些,但这里头工作的大夫可都讲究的很,以后只怕连她的鸡蛋都不肯买了。
“你个不要脸的小破/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破事人,”她指着孙清莲,孙清莲太出名了,都不用打听,而肖开艳来历,她虽然费了点儿事,还是打听出来了,“你们一个是害死革命干部的杀人犯,一个是偷集体财产的劳改犯,你们做出来的东西才会毒死人呢!”
肖开艳不屑的一笑,“害死革命干部?谁告诉你孙奶奶害死过革命干部?呃,是不宋跃进啊?他可是一见到孙奶奶,就哭着喊着孙奶奶害死了他爹,不过现在也就你信宋跃进的话了,怎么?你们关系不错啊?”
宋跃进的名声现在都臭大街了,尤其是他的事情里纠缠着太多的桃色新闻,虽然牵扯其中的女性大多数是不是自愿的,但没人会在乎这些,大家更关注的和他纠缠过的女人都有谁?
现在被肖开艳这么一说,所有人看向钱媳妇的目光暧昧起来,还别说,这小媳妇埋汰是埋汰了点儿,其实眉眼还挺俊的,身条也好,要胸有胸,要腚有腚的。
钱媳妇被人这么一看,哪能不知道他们在猜什么?她是个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往作风问题上想了,尤其是那宋跃进,在宝山太出名了,那是个荤素不忌的。要是真有人信了肖开艳的话,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姓肖的,我和你拼了,”钱媳妇也顾不得揭露肖开艳劳改犯的身份了,端起炉子上的热汤就泼了过去!
突然一锅热汤扑面而来,肖开艳脑子一片空白,她本能的往人堆里躲去,根本忘了她身后站着的是孙清莲!
孙丽霞早就挤到了孙清莲身边,她正小声的问孙清莲怎么回事呢,就看到肖开艳突然往她俩身后挤,等她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孙丽霞一转身扑在孙清莲身上,那锅热汤大半都浇到了她的身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钱媳妇拎着口空锅呆呆的站在那里,她敢和孙清莲叫板,她无端伤到路人,这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