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苏念柒不爽许久, 可能从第一眼便知不是个规矩的人。但本职工作要紧, 她没那个心思去故意找茬,楼下少爷还等着, 她又进屋动作麻利的拉开紧闭窗帘,去中控关掉空调, 再次严声命令:“快点,等急了你可耽搁不起。”
“知道啦知道啦。”苏念柒摆摆手, 又觉得这个阿姨好生有趣, 看她不顺眼却恪守本职,自己也没必要给人不快。
她进洗手间洗漱一番,在没有超出尹泽棣容忍的时间里无尽拖延。也相处了些时日, 自己也反复推敲出这个人的耐心,只要不是十分钟往后,那便是没问题的。
尹泽棣能找她干嘛?旁边待命服侍还是吃一顿剑拔弩张的晚餐, 她有的时间跟人耗下去。
苏念柒在这儿一直都是素面朝天,自然的野生眉优越的颅顶,不需要多加装饰,五官灵气从眉眼到唇瓣,皆是上天能工巧匠的恩赐。
简单的凉鞋,一条温婉的素色长裙到小腿肚,踩着楼梯缓缓下楼,一只手还在拨动额面不听话的青丝。西落的阳光透过客厅两层高的玻璃洒在楼梯间,她这一觉醒来天都快下山了,黄昏的余霞像在天际绘画,更是在苏念柒身上镀了层光,如艳丽的玫瑰,火红夺目。
沙发上的男人的目光始终未挪开,楼梯女人摇摆着纤细的手臂,每一个自然的弧度都像是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唯有不悦耳的话打破这美丽的氛围,苏念柒动作懒散语气中毫无耐心,还未走过来就问:“少爷,请问有什么安排吗?”
面前讨好赔笑的女人,绝不是尹泽棣喜欢的,神态逐渐不悦,脸色黑了三分。
苏念柒缓缓的过去,目光却在尹泽棣身后站着些陌生的人多方位打量,她记忆力不差,把当初医学考试背书的本事都用上了,几乎把这儿见过板着一张死人脸的手下们都能有点印象,也算是求生的本能吧。
而前面的尹泽棣,还是老样子。
除了几次在家卸下繁重担子时,穿着比较像个人样。只要是出门或者很多次的见面,这一丝不苟的头发,抿着唇都觉得在笑的微笑唇,还有眼镜下深不可测的锋芒,皆是这个男人最好的伪装。
稍微勾勾唇,都觉得想要人命。
“几日不见,人安分不少,还挺会享受。”尹泽棣扭着手中的指环,眯眯眼,对苏念柒的行为明显不喜。
苏念柒摆摆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她跑出去会被说一顿,老实待着也会被挖苦,这人不就是见她哪儿都不满意。
当然,她也不会让人心中舒坦。
大大咧咧的坐到人对面,前倾身子双手肘抵着桌子,手掌撑着脸颊,开心道:“是的呢!我已经提前步入老年生活,适应环境极强的。”
果然下一秒,尹泽棣就不适应的动着双唇,再是挪开目光,觉得这声听起来浑身哪儿都不自在。
再是招手提醒身后待命的人:“就她,把人给我收拾的……”他再是偷窥苏念柒一眼,最后飚出个词:“乖巧点。”要是能封嘴就好了。
苏念柒还没听懂人话中的意思,只觉得危险来临,就被后面逼近的人吓得贴着沙发,做出死也不愿意的表情。
“晚上带你出去,换身打扮。”尹泽棣提醒她。
苏念柒眼见两边人就要架住她,自己赶忙从中间桌子翻了出去,急的制止:“不就是化妆嘛,别搞的那么吓人,我会走路。”
尹泽棣挑眉,显然在说不来点行动,你怕是不会那么听话。
他抬手看了眼手腕的表盘时间,只道:“四十分钟,多一秒应该知道后果。”
几人赶忙领命,不管苏念柒的拒绝,直接挎着苏念柒就往里面空房走去,那简直是一刻也不敢耽误。
做造型换衣服,苏念柒在自己快被扒衣服的时候赶紧主动去洗手间换,几个人弄头发,几个人挑首饰,化妆师手上就没停过。
见眼前化妆的女生是国人面孔,还故意搭讪:“你们怎么敢接这单生意的。”
然而对方嘴紧的很,只是微微笑什么也不透露,像是对上流社会复杂的圈子早就习以为常,不管是圈养的金丝雀还是大明星的男宠,只要老板肯出高价钱,她们这双金手可以把人打扮成老板想要的效果。
四十分钟,人家还留了五分钟给老板评价打分。
当场,他们这群人立即就能收到一箱现金巨款。
尹泽棣从不在女人身上过多评价,脸情绪也少之又少,他只是起身来到苏念柒面前,食指触碰了下苏念柒耳边的首饰,耳坠摇晃迷乱了他的眼。
居高临下的说一句:“在苏富比拍卖行,说这对钻石耳坠制作出来便被献给王室。曾被瑞典的英格丽德公主,也是丹麦上一任王后收入囊中,后辗转多处落入收藏家手,被称为遗落人间最美的一滴泪。”
耳坠摇曳投射出千万面光辉,美轮美奂,连带着苏念柒颈项皆是细碎的光影。
苏念柒被人盯得不敢动弹,她怎会看不出这人想说什么,夸奖这对耳坠有什么意思。
当然,她依旧当起了那个毫无情趣的女人。
“你那么喜欢,可以自己戴。”
“……”
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