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互有好感,阮林春当然是支持的,就是这辈分嘛……先前她喊方氏喊嫂子,难道今后得喊舅妈?
阮林春就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近来她总瘫在床上犯懒,程栩却偏爱撺掇她出门,“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姑母也挺想你呢。”
阮林春懒懒地翻了个身,“不去。”
她也挺想念程皇后跟顾显的,但,若再去宫中,难免碰上另一个人——如今重华宫可真正热闹,阮林絮这才嫁过去没几个月,居然就有身孕了,大皇子顾誉在当爹的欢喜冲击下,请旨册封阮林絮为侧妃,还上了宗室玉牒。
难怪阮林絮风光无限,这几天都跟个得意洋洋的公鸡似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本来自从白锦儿赶去家庙修行,阮林絮很受了一阵冷落,连她都担心会从此失宠,谁知不过几日功夫,情势就翻盘了呢?可见老天有眼,终不会亏待苦心人。
昨儿阮林春刚和阮家两位夫人进宫看过她,阮林絮卖弄身份,拿腔拿调,恨不得把这些人当丫头使唤——还记得当初那场落水丑闻之后,这些人如何嘲笑她的?后来一乘小轿抬进重华宫,大房二房更是视若无睹,连礼物都不送一份,阮林絮早就恨透了两位夫人。
可因着国公府名头甚大,她倒是不敢十分作践阮林春,只是言语里极尽嘲讽之能事——仿佛嫁人半年仍无所出,她就该以死谢罪似的。
阮林春从前也没想到原女主这般浅薄,怎么一年比一年更沉不住气了呢?如今的阮林絮哪还有半分文艺美少女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市井俗妇——当然她的脸也确实比不上从前,上回坠马后的伤疤虽然渐渐愈合,可却留下了醒目的疤痕,不得不用大量胭脂水粉来遮盖。
阮林春瞧她脸上厚的,都能用来糊墙了,再好的脂粉也禁不起这般滥用,阮林絮一说话,鼻梁上的粉就簌簌往下掉落,看着都觉瘆人得慌。
阮林春怕做噩梦,还是少去为妙,遂继续躺在床上犯困。
程栩有点担心,“不如请大夫来看看吧?我瞧你以前没这般贪睡。”
阮林春唔了声,兀自拿枕巾蒙住脸,心下只觉得程栩小题大做,冬日犯懒有什么可奇怪的?自然界的动物也得冬眠呢。
结果迷迷糊糊睡到晌午,程栩还真请了位大夫过来,阮林春却不过情面,只得披衣起身,让其号脉。心下暗暗决定,倘若这人敢说她得了绝症什么的,她必定要拆了回春堂——不是骗钱是什么?
谁知那老大夫摸着颌下长须,装模作样叹了一回后,便直直说道:“恭喜夫人,您有身孕了。”
阮林春的脸色十分古怪,“您确定是有孕而非有病?”
不会是像莺莺那样的乌龙吧?她记得自己明明做过预防措施来着——虽然是张二夫人的诡计,不过阮林春也就顺水推舟了。
老大夫:……行医数十年,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东家,就这样盼着得病呀?
彼时二房院落里,张二夫人也迅速收到了阮林春诊出喜脉的消息,惊得她连手里的缝衣针都穿错了位置,一把扎在丈夫手背上。
鲜血立刻洇了出来,程二老爷痛得嗷嗷直叫,“怎么回事,眼睛也不看准点?”
说好给他缝衣裳的,怎么缝起手来了。
张二夫人顾不上丈夫叫唤,兀自喃喃道:“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怀孕呢?”
程二老爷忙着用药酒和棉布擦手,可十指连心,依旧痛得难忍,眼看妻子漠不关心,遂也没好气道:“怎么不能?大房那位看着弱不禁风,如今可是大好,都教导起皇子来了,想生个孩子还不容易么?”
要知道宫里多少偏方秘药,他有时候都想去求两粒房中丹进补进补呢!
阮林春就更不消说了,那种乡下来的粗实农妇,生十个八个恐怕都不稀奇,养孩子哪里难得倒她。
张二夫人仍是不可思议,“我就是防着今天,才特意用柿子蒂磨了粉,日日加在侄媳妇的饮食里,按理她不可能结上珠胎,难道是大夫诊错了?”
无独有偶,阮林春也正不解地向程栩问出这个问题——她承认自己冒险了些,不过,她就是搞不懂嘛,张二夫人明明为她将避孕的措施都做好了,为何会不起作用呢?难道自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程栩默默看她半晌,“……这法子你听谁说的?”
“书上啊。”阮林春无辜望着他。刚嫁过来那一阵她很是无聊,就让紫云去集市上搜罗了不少话本子,其中有一篇讲婆媳斗法的就曾提过这个诀窍,说是柿子蒂可用来避孕,安全有效无公害。所以后来当她得知张二夫人在厨房埋下暗桩,特意以此法防她有孕,阮林春才不加制止,坐观其变——反正她也不想这么早有孩子。
哪晓得张二夫人棋差一着,还是失败了呢?
阮林春忍不住看向对面,“所以,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
“当然没用!”程栩原以为自家夫人一向聪慧,哪知竟也有糊涂的时候,若柿子蒂这种简单的玩意就能防止子嗣,那些秦楼楚馆的娼妇粉头之流还用得着寻求各种避孕的良方么?甚至连水银等剧毒之物都用上了。
对哦,阮林春恍然大悟,也觉得自己当时必是脑子发蒙——不过她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