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这人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等等,程栩原来会认穴呀,那自己先前给他施针他怎么还一脸懵懂?不会是故意装天真无知讨她喜欢吧?
可怕的男人。
几个小厮手忙脚乱将自家少爷抬下去按摩放松,这厢程栩则稳稳地上前,“现在可以见我娘子了么?”
还娘子呢,阮林红撇撇嘴,也不嫌肉麻。
阮林春则比吃了蜜还甜,正要命人放行,阮林芳和许怡人这两个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想来难为人,虽然被程栩突如其来的点穴工夫吓了一跳,可天大地大也没有伴娘大,遂还是鼓起勇气伸手,“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世子爷,您知道该怎么办吧?”
阮林春听得眉毛直抽抽,这都哪儿学来的浑话,幸好程家最多的就是钱,此关应该是难不倒的。
程栩脸上亦无难色,从容地将手伸向荷包,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呆滞——原来方才进门时,被那群清客相公一顿歪缠,早把他带来的散碎银两搜罗一空。
只得努力陪着笑,“各位姐姐……”
姑娘们这下可不干了,纷纷叫喊道:“不行不行,没钱岂能放人?先回去包了红包再说。”
阮林春看得好生来气,这群损友是生怕她当不成老姑娘么?正要让紫云开箱子打发讨债鬼,忽见一个太监小跑过来,嘴里还连声喊着,“殿下驾到!”
连宫里的人都来了,阮林芳等急忙屈膝施礼,阮林春因为那身嫁衣太过累赘,只能由紫云搀扶着,弯了弯膝盖聊表敬意。
然则,出现在众人眼前并非什么威仪赫赫的主子,而是一个不满十岁的稚童,昂首阔步向她们走来——虽然看着挺有气势啦,可配上这么副身高,难免有些滑稽。
阮林春悄悄向众姊妹介绍,“这是六殿下。”
她也想不到程皇后会派独子来参加她的婚典,难道怕不够庄重?
顾显绷着脸走到人前,却在开口的刹那便已破功,但听他脆生生唤道:“表嫂,我给你送银子来了。”
他身后的太监怀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簸箩,里头满是白花花的银两,还都是崭新的官锭!
趁众人抢钱的工夫,顾显朝表哥使了个眼色,程栩会意,上前将阮林春从屏风后拉出来。
阮林春表现得比兔子还乖。
许怡人看着不甚满意,虽然畏惧天家权势,却还是大着胆子喊道:“不行不行,这点钱就想将新娘子带走,太容易了!”
顾显挺着胸膛站到她跟前,“许姐姐,你比我大,论理该你给我赏封才对,如今怎的反朝我要银子起来?”
许怡人:……原来当皇子的也这么穷啊?太可怜了吧。
她们这边热闹着,本待回家的阮林絮听说殿下驾临,又硬着头皮折返回来,原以为能见到顾誉,谁知却是顾显那个小萝卜头,心下大感失望——就算皇后贵妃不睦,可按照顾誉的圆滑处世,多少该来打个照面才对,他为什么不来?
难不成,是真有悔婚的打算?
阮林絮咬着嘴唇,一颗心仿佛泡在岩浆里,载浮载沉,此时此刻,她多么羡慕阮林春的好福气,能得皇帝圣旨赐婚,不必担心有变卦的风险,哪像她如同在刀尖上行走,随时可能跌落,连婚事都得依靠别人的施舍。
她自然没心情过去讨赏钱,本待悄悄离开,谁知目光一转,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锦儿居然来了。
崔氏正在花厅接待宾客,她尚未知晓自己和离之事闹得人尽皆知,原以为换了地方,来贺的客人不会太多才对,谁知从清晨起便宾客盈门,让她既忙碌又欢喜。
其中一位她闺中时候的密友徐夫人,自从出嫁之后便不再走动了,如今久别重逢,让她更是心悦,殷殷拉着对方的手道:“你不是远嫁了么?我打量你不再来了呢!”
徐夫人嗔道:“不是平国公夫人发的帖子,我还真不知你家中竟有喜事!若非她指点,我还差点走错路了呢!你呀,不声不响干了这么件大事,当真叫人瞠目结舌。”
抬头望着房梁上的匾额,明晃晃“崔宅”两个大字,谁能想到,当初柔柔弱弱的妇人,如今竟这样有决断。
虽是远道而来未知根底,可对好友的品格徐夫人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崔氏对她夫君的钟情谁都看在眼里,若非实在受尽屈辱,谁又会放弃好端端的诰命头衔,到这荒郊野岭别居。
崔氏早已从失意中走出,对于旧日亦如过眼云烟,如今见好友为其伤感,她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说。
可想到程夫人这样体贴,还专程用国公府的名头请人来道喜,崔氏甚为感激,正要过去敬一杯酒,一个瘦怯凝寒的身影忽然来到跟前,手里捧着一枝红布包裹的山参,“姐姐,我来为您道喜。”
崔氏没想到白锦儿会贸然出现,但来者是客,她总不能拒之门外,只得收下对方礼物,淡淡道:“多谢。”
正要把她丢给下人应酬,白锦儿却拼力挤到跟前来,低眉道:“姐姐,我一身不足为虑,可侯爷他是真心爱你的,这些时日离了你,侯爷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几乎成了废人。我知你怨我良多,但,好歹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去看看侯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