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哪看得上寻常小官家的姑娘。
阮林春并非矫情之人,皇后这样厚爱,不接受反而不妥。于是回屋洗漱匀面,打扮得整整齐齐出来,务必不能失了礼数。
嬷嬷看在眼里,就觉得这姑娘还是挺懂事的,也不扭扭捏捏小家子气,说是在乡下长大,比起那书香门第浸染下的女儿也不差多少呢。
崔氏听说皇后有请,当然不敢拦阻,只叮嘱女儿少说话勤做事,多听人的吩咐,别让皇后娘娘讨嫌。
嬷嬷笑道:“夫人真是多虑了,二小姐这样聪明体贴,娘娘见了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
阮林春垂着衣角,两手笼在袖中,表现得相当贞静知礼,在她看来,程皇后已经是婆家人了,她当然知晓如何应对。
等到宫中下轿之后,那嬷嬷且去皇后宫中问话,看是请制衣局的人过来,还是直接在椒房殿量尺寸。
阮林春正百无聊赖着,一个眼生的太监过来了——倒也算不得多么眼生,她貌似在贵妃身边见过。
还真是月贵妃派来的,那人陪笑道:“阮二姑娘,我家主子有请,请随奴婢来一趟吧。”
阮林春不露声色,“但,今日乃皇后娘娘相邀。”、
就算月贵妃要见她,也得等她拜见完皇后,这是基本礼貌。
那白面太监看着平平无奇,却有一把柔和的好嗓子,“无妨,皇后宽宏,必定不会介意。倒是我家主子心慕姑娘久矣,可惜不能一见,还望姑娘千万赏脸。”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月贵妃有磨镜之好。阮林春听了这番阴阳怪气之语,虽略感不悦,可看此人稳稳当当的模样,料想是办老了差事的——若没点底气,如何敢半路截胡,还是截皇后的胡?
看来,月贵妃早已打算守株待兔,这鸿门宴她非去不可。
阮林春叹道:“那便请公公为我引路。”
上次月贵妃虽然有心找她麻烦,态度倒还称得上和气,为的是将她许配给周家,不知这回又因何心血来潮?她不信凭自己的身份,能入得这等宫中贵人的法眼。
多半是有人在其中挑唆。
等到了月贵妃所住的宫殿内室,阮林春便豁然开朗,疑惑尽消。果然如此,那随侍在贵妃身后、为她依依捶着肩膀的,不是阮林絮还能有谁?
不晓得她这回动用了怎样诱人的条件,贵妃才肯帮她的忙。
阮林春心中起伏,面上倒是平常,跟方才那太监到了大殿中央,便郑重屈身下拜,“臣女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福泽绵长,百岁安康。”
月贵妃倒没有立刻发难,只闲闲命人剥了颗荔枝,指甲上鲜红的蔻丹映着雪白汁肉,甚是妖艳。
总觉得比起上次见时有了些变化,说不上是眼角的鱼尾纹淡了,还是皮肤变得更加紧致,原来世上真有逆生长的奇药……阮林春心中猜疑,就听榻上那人问道:“本宫听闻,你颇通医术。”
这话是谁传的,她统共只为程栩和自家大哥看过病,到月贵妃这里就成了颇通,不是那人将她故意拔高,就是月贵妃有意夸张,欲抑先扬。
阮林春看了眼她身后的阮林絮,其实目光并不带恨意,可阮林絮还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这人看她时老没什么情绪,凉飕飕的,格外瘆得慌,该不会是妖怪变的吧?
这么一说倒解释的通了,不然一个土生土长的村姑,怎么忽然就会施针治伤,还颇通媚术,把身边人迷惑得团团转——兴许连空间和灵泉也是被妖气玷污,所以才会失效,天底下的奇珍异宝本来就脆弱得很。
阮林絮这厢胡思乱想着,阮林春已是平静回话,“娘娘谬赞,臣女不过闲时读过几本医书,略懂一二,算不上精通。”
她说的是实话,别人爱信不信。
月贵妃并非太医院的老学究,自然不会专心考察她医术,只以扇掩口,轻笑道:“无妨,今日不过闲话家常,我宫里正好有个婢女偶染微恙,不如就请阮姑娘瞧瞧究竟,省得还得拿本宫的对牌往太医院来回折腾。”
说罢,就将人唤出来。
阮林春看时,却是个圆脸庞大眼睛体态微丰的小丫鬟,虽然脸上特意敷了一层鸭蛋粉,微微泛出青色,模样可是相当健康。
可见月贵妃今日请她来就不为治病,而是存心找茬。
宛香月怡然自得地问道:“如何,能不能治?”
阮林春心下暗叹,贵妃特意相邀,她若不动手,就成了自己心虚才疏学浅,传出去也难免笑谈;可面对这么一个健健康康的大活人,又如何去治——主仆俩肯定是通过气的,就算她只是装装样子,这婢女肯定会大呼难过,倒变成她越治越坏了。
第44章 . 偷盗 如题
阮林春沉吟间, 瞥见那婢女不住地搓揉膝盖,想起这等近身宫婢,基本都是从早站到晚, 时刻注意主子的吩咐,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一天下来, 小腿怎么会不浮肿?
套句现代用语,满宫里都是亚健康——说成病患也不错。
阮林春顿有了主意,开口道:“能, 只是臣女今日未带药箱,工具不足,恐怕难以施展。”
月贵妃撇撇嘴, 怕了就直说,何必假惺惺地搬这些借口?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