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云贵嫔也是宠冠后宫的人物,只是后来生了痴傻的四皇子后,圣上就渐渐不来她这,景福宫就门庭冷落起来。
而如今,景福宫却因仪贵妃的到来而重新‘热闹’起来。因为仪贵妃的这一闹,竟意外闹出了四皇子装傻卖痴一事,并赶在圣上得知压下此事前,就直接将消息对外捅了出去。
一并传出去的消息还有,皇太子薨逝的真正缘由,便是那装傻卖痴的四皇子,毒杀太子,嫁祸皇子,打的一箭双雕的主意。
一波掀起千层浪,京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在对皇室秘闻津津乐道的同时,无不暗道那四皇子的狡诈与狠毒。
圣上直接气到吐血,昏迷了半日方醒。
可清醒过后想到后宫之事,不由捶床恨怒。
云贵嫔那蠢货,生生养废他皇儿!
还有那四皇子,何苦瞒他!也愚不可及!
“五殿下被放出来了,这回换四殿下被幽禁冷宫。”
符家二奶奶房里,郑氏探过身体越过榻上的小方桌,神神秘秘的告诉林苑。
关于朝中政事,林苑本来并不关心,可自打皇太子意外薨逝之后,各位皇子的争斗就好似突然浮出了水面,暗潮汹涌,刀光剑影,光是看客都觉得心惊肉跳。
她内心总觉得有些不安,遂想探知这些朝事一二。可符居敬口风紧,几乎从不与她说这些,她遂只能到郑氏这里打听着,想着她那小叔子或许口风松些,从郑氏这或许能探听些什么。
“装疯卖痴近二十年,四殿下这城府可够深的。”郑氏啧啧说着,又告诉林苑一事:“我家爷说了,圣上本想保住四殿下,奈何从景福宫搜出了毒害皇太子的毒药,还有景福宫大太监的指认,证据确凿,就算圣上要保他,也不成。”
林苑觉得这大概是那五皇子手笔。
如今虽说看似五皇子略胜一筹,可不到最后一刻胜负未分,哪个能笑到最后还真不好说。
“那二弟可说,咱家可站队了?”
郑氏一惊:“这怎么能,咱家素来不掺和这些事。”
林苑就松了口气。虽说她也知以符居敬的为人,断不会搅和进皇子争储这事,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一问,如此方能安心。
想起娘家,她觉得以她父亲谨慎的性格,应也不会在此档口搅和进旋涡里。
半月后,皇太子薨逝的噩耗传到南疆。
镇南王连呼数声‘痛煞我也’,就直愣愣仰倒于地。
军营里顿时兵荒马乱。
随军大夫扎针灌药,好半天才让他幽幽转醒。
醒后,镇南王老泪纵横,数日滴米未进,营中将士齐齐跪求,方肯进食一二。
之后涕泪不止的提笔写下陈情折子,令人快马加鞭送往紫禁城皇宫御案。
镇南王的折子字字泣血,句句痛心,无外乎说已故皇太子的人品贵重端方,说他的仁爱孝顺,再说他去的不明不白。
折子最后,泣泪恳请圣上,严惩真凶,还皇太子一个公道。
圣上握着折子半晌不语。
严惩?如何方叫严惩。
镇南王,这分明是不肯善罢甘休啊。
未等圣上左右权衡好如何回应镇南王,也未等他筹谋好该如何才能保住老四,这时宫中却传来噩耗,那六皇子刚不幸失足跌落荷花池中,溺水而亡。
养心殿里,圣上虚弱的卧在御榻上,宛若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喘着气。目光却吃人似的盯着榻前人,一字一句问:“是不是,你!”
五皇子膝行至榻边,赌咒发誓的哭道:“断不是儿臣!否则,便让儿臣不得好死!”
赌咒发誓,这样的计俩,在他争夺储位那会,真的见得太多了。圣上一个字都不信。
“给朕,滚。”
等养心殿里重新恢复了死寂,圣上猛咳了一阵,吐了好些血。
等宫人拿过痰盂无声退下,圣上疲惫的闭了目,内心无力又悲凉。
这是看他时日无多,年迈无力,方敢如此放肆。
自古皇家无亲情。人心凉薄啊。
圣上再次卧病榻不起的时候,南疆传来八百里加急文书——镇南王薨了!
文书所奏,镇南王在抵御夷族时,不慎落马,被敌军大将趁机一朔正中胸膛,当场而亡。
南疆将士愤而将夷族追杀百余里,直取了那大将首级方肯归来。
现边关城门紧闭,将士披麻戴孝为镇南王守灵,上书奏请圣上允王妃及世子及公子赶赴南疆,扶棺归京。
圣上被镇南王战死这消息,震的好久都未回过神,连他接二连三的丧子,都不如这个消息来得让他震撼。
镇南王,死了?
他直觉不肯相信,可又不得不信。
因为有关镇南王战死的文书接二连三的传来,有那军中监军的,也有他插在军中探子的。
无不证实这消息属实。
圣上强撑病体招来几位心腹重臣商议此事。
几位朝臣一致觉得,镇南王是为国战死,若不放人离京过去扶棺,只怕那些忠于镇南王的将士心有怨言,而百姓心里也会颇有微词。
圣上说不上来什么,总觉得哪处不对。